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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久沒來了……”盛明珠也是沒當心。不過聽黃媽媽這一說,好像自從她噩夢起,她爹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來孃的院子裡了。又偷瞄了眼芸娘,她垂頭,注意力似仍在針腳上,盛明珠卻覺得她委屈。
無由來的。
“爹變心了嗎?”
芸娘聽了這話面色陡然的變了,放下手裡的活計抽著盛明珠的爪子就拍,“你一個小姑娘,誰教你的這些?”
芸娘幹過農活,手勁兒不小,盛明珠被抽的疼,水汪汪的眼兒一下就紅了,看的人可憐兮兮的。當孃的看慣了也心頭軟,“大姑娘家的,說這些被人笑話。”
池裡的倖存的錦鯉仍歡快的遊著,芸娘是美的,江南出美人。她是後頭家裡窮了,當丫鬟的時候被盛謙看上收了房的。許是日子不暢快,許是別的,這江南美人身上總有股水鄉的霧氣,雖溫柔,也讓人覺得鬱郁。
“爹總不來看看你。”
“你是家裡的小姐,娘是姨娘,是奴才……”芸娘說著,看著閨女黑靈的雙眼,稚氣依舊,又轉了話頭,“你爹在這裡當官當的好了,京城老家來信兒,說是給他謀了個好差,趕明一家人都要回家了。他這段時間忙呢,才沒來看你和靈珠。”
芸娘一共兩個女兒,一個明珠,一個比明珠小三歲的靈珠。
她說了兩個女兒,單沒說自己。放從前盛明珠要鬧的,可她現在卻只是突然愣了——夢境和現實交替起來,總讓人有些分不清楚。盛明珠打了自己一巴掌,疼的,然後她就暈了過去。
暈之前最後看見的是黃媽媽撲著過來那張老臉。
——
“熱撅過去了吧……怕是中暑。”陌生的聲音
“沒啊,就在外頭池邊陪我坐了會兒。”這是孃的,盛明珠聽得出來。沒一會兒又有刷刷的筆聲兒。芸娘接了藥方,跟大夫倒了謝,又把藥方給了黃媽媽,小聲道,“以後綠豆粥就算了,不給她喝了。”
芸娘出身苦,綠豆是寒涼之物,又價格賤。她小時候吃這個降暑,如今天天給女兒也喂這個。
“早就該舍了”,黃媽媽出去熬藥,她跟了芸娘七八年了,與其說老媽子,倒更像是老孃,“有現成的冰盆子,又不是沒有份例,趕明兒夫人去領了條子,我去給咱領了”她嗓門大,屋外頭都能聽見。
盛明珠還睡著,她有些清醒,但是不想醒來。
沒一會兒又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外頭的簾子一下又被人抬了起來。光影照了進來,夏天光熱又刺眼,盛明珠眉頭一皺,眼睛也眯起了個縫兒,便見一個身穿紫色錦袍,頭戴烏黑紗帽的青年男子走過來。
他有一雙風眼,稍長,似桃花。盛明珠便是跟了他的眼,芸娘則是杏眼。
外頭太陽曬,一股子燒熱隨著他的手傳到了盛明珠額間。盛謙試了女兒沒發燒之後,回頭便鬆了送領口,這時候屋子裡悶熱也瞬間傳到他身上,一瞬間眉就沉了下來。
“家裡沒冰嗎?”
芸娘偏頭,右手握著左胳膊,一段細長白嫩的小臂露了出來。盛謙心裡高熾的也不知是怒火還是旁的,他看著她,屋子裡頭沒冰,他眼珠子裡像是浸了冰,“不說話啞巴了嗎?劉氏。”
她跟他沉默,憑什麼。
盛明珠心裡煩著呢,壓根不想起來。只是聽她爹又為難起她娘,又想著夢裡頭那些斷斷續續的場景,哼哼唧唧的就要醒來。
盛謙聽見聲兒連忙給女兒墊上軟墊,忙道,“囡囡醒來了,感覺如何?還難受嗎?”這語氣可不似剛才那個對妾室冷漠的男人。
盛明珠細細的眉頭撇起,可憐兮兮的看著盛謙,心裡還殘存著那麼點希望,“爹爹,我聽娘說,過幾日咱們要去京城?是嗎?”別去別去別去,她在心裡頭幾乎喊了一萬遍。
可事實總不盡如人意,盛謙溫柔的將女兒額間的發整理好,“這幾日爹正處理府衙上的事兒。下個月就能回京城老家了,囡囡不開心嗎?”
盛明珠覺得自己心快裂開了。她甚至覺得有些荒唐,她從來知道夢裡的事情不能當真,所以即便夢裡的父親的嫡妻宋氏害了娘她只是離宋氏遠了些,可為什麼,為什麼?她第一次做夢就是這個時候,父親升遷,去京城。
盛明珠一開始壓根沒將這夢當回事兒,前面的都忘光,偶爾記得一茬,她感覺老天在跟她開玩笑。
“囡囡,囡囡,你臉怎麼這麼白,怎麼了?”盛謙發現一向跟小鸚鵡似的閨女突然沉默了,垂頭才發現她臉異常的白,又掰起她的臉兒,緊張道,“囡囡,看著爹,你身體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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