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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想去族學認字兒。”她揚起下巴,認真的看著盛謙。
明珠認字兒,只是不愛學。聽了靈珠這番話不想當個辣眼睛的人是其次,其二,夢中事情不管有真有假,她活的像個玩物,部分就是因為自己像個草包。腦子裡突的就冒出了個夢中場景,像是盛謙畫裡煙花三月的揚州。
那盛明珠在船坊之上,她旁邊是個玄底兒紅滾邊大袍的男人,模樣不真切。幾個人作詩,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上流世家的貴女小姐。因她一個字兒答不上來,便遭了眾人灌酒。那場景甚是曖昧,黑袍男子以嘴哺餵。
她不知道那個明珠是什麼感受,她心中卻只覺壓抑和厭惡。
沒有路,前面還很黑。
“囡囡怎麼突然想起這個?”盛明珠的懶府中人盡皆知,盛謙哪兒不瞭解自己女兒,摸了摸她小臉,“真的是府中太無聊了嗎?”沒多長時間要離開了,想了一會兒,他道,“你平日愛和表姐玩,這幾日事情多,去那裡到不行。但爹爹可以把你表姐接過來,囡囡覺得怎麼樣?”
盛明珠搖了搖頭,“我想去族學,我想考女狀元。”
盛謙愣了會兒,片刻失笑,忍不住揉她頭髮,“好大的志向。”大魏開始入關時還不姓魏,複姓拓跋。而後為了融入漢人,改為魏姓。一開始大魏卻有女狀元,甚至還有女將軍。可漢人終歸和關外人不同,長久的男尊女卑,拓跋人沒有改變漢人,卻讓漢人漸漸影響了拓跋。
倒沒有說不讓女子去考狀元,只是近五十年來,已經沒有一個女子進過考場。
“我也想考狀元。”一旁的靈珠突然也說了一句。
盛謙手微微愣了,卻沒有理她,繼續和長女說話。芸娘看見了,將小女兒摟進自己懷裡,又從旁邊的籃子裡撥了個粽子餵給她吃,靈珠吞了兩口,又抱著她的胳膊,有些難受。
“想考女狀元爹不攔著你。只是幷州的先生不好,等回京之後,爹請最好的西席先生教導你。”盛謙道,“囡囡乖,爹爹最近要處理幷州的事宜,若趕不上回京述職,麻煩可就大了。”
盛明珠起頭確實想著纏著她爹不去京城,可京官多大,不去不說俸祿虧不虧,單只是為了一個夢境也不太好。可她心裡又不放心,在盛謙耳邊道,“爹爹,你今晚偷偷來看我,我有事兒要跟你說,很嚴重的。”
很嚴重的。
盛謙看著女兒那張嚴肅的臉,繃住臉,同樣嚴肅的點了點頭。
——
離開湖邊小院之後,盛謙便去找了宋氏。
要在月內回到京城,且不說路上耽擱多長時間,光只是處理幷州事宜,便讓人操碎了心。幷州府衙內大大小小的案卷還有州志以及幷州以下鄉縣的匯總,另及些官場上的人際。這些之外,還有幷州的田畝及商鋪。
盛謙看過家裡的來信兒,日後估計不可能回去了,全數要變作現銀。
“謙哥兒,來有什麼事兒嗎?”宋氏比盛謙大的多,總叫他謙哥兒,不是夫妻,到像是姐弟。
她一個眼神看過,跟前兒伺候的周氏便拿了茶盞,親自給盛謙呈上,“老爺慢用。”而後看了宋氏一眼,拿著托盤小心翼翼退出去,從外頭給兩人拉上門兒。
盛謙將帽子摘了下來,天氣暑熱,一頭的汗水。宋氏搖了搖頭,從腰間掏出帕子,靠近盛謙。
宋氏身體不好,長年累月吃藥,很濃郁的藥味兒。盛謙偏頭躲開,宋氏愣了會兒,很快又將帕子重新塞入腰上,臉上笑容不變。
“這幾日府中大小的事情,需得你多勞心勞力。”盛謙喝了口涼茶,又想起什麼似的,道,“還有族學的事兒,祠堂就照原先的規格,沒得必要再蓋。幾位先生的束脩費就交到今年年底。”
宋氏有些不解,勸道,“咱們剛走就斷了這裡的錢,只怕人家覺得我們盛家不近人情。”
“本身就是盛家的錢,沒得養閒人。”
盛謙做決定從來都是這樣,說了之後不由旁人反駁。之後便是沉默,宋氏想找些話題,盛謙都回應了。過了會兒還是要走,宋氏將人送到門口,又依著門盯了許久。
周氏從一側出來,往外探頭,“怎麼沒多留會兒?”
“有事情要忙呢?”宋氏轉身,朝屋內走去,又扭頭,輕口說了句,“改明兒通知一聲馬六兒,日後旁支的人要在到家裡要錢,一個字兒都別給。”周氏滿頭摸不著,宋氏繼續道,“你也讓他們平日裡都注意點,那小的雖然不得謙哥兒愛,到底是他閨女,要是以後再過分了,別怪我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