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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是這麼一個醜八怪,幾次三番不知天高地厚地來招惹自己,於今夜再度踏入得閒殿,將他按在膝上,拿出藥包,開始為他施診。
而那些穴位,他何嘗不清楚?甚至是太清楚了。而這個一開始便擅自闖入他的生活的妖女也清楚。
蕭懷雪靜默了好一會兒,薄唇微啟,問:
“你發現了”
阿寧手中動作甚至都未曾停頓過半分,好似他問的,不過是一句尋常問候罷了。
她甚至答地也很隨意:
“陛下指的是什麼?”
他又不說話了,兩人雖未言明,可卻早已懂得了彼此的意思。
率谷,內關,神門,三陰,安眠,太陽穴,哪一個不具有安神寧心之作用,對於暴躁糟鬱極其有效。
而往往取八門穴位中的三四門施針,是以潛療,可阿寧今日足足施了六針,從下至上,腳踝到眉間,如此面面俱到,療效很足,同時也意味著病情的相對嚴重。
還是,很嚴重。
人人都說他是一個暴君,人家也沒說錯,他的性子堪堪稱得上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
也不知從何時起,蕭懷雪的性子已經燥鬱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許是那件事後,亦或是一直都。
他年幼時也向來是個脾氣陰森森的主兒,那時候有蕭舜伴著他,倒還稍微控制著些。
可自從他‘弒兄奪位’‘殺了蕭舜’坐上這刺人的龍座後,身邊唯一還願意管著他的人沒有了。
那性子中的焦躁,敏感,缺乏信任便一股腦兒的湧了出來,百官,百姓都在罵他,蕭懷雪這樣硬生生受了八年,性情也是越發陰婺了。
可也沒想到,原來這也會是一種病,甚至是極為嚴重的。
蕭懷雪第一次傳喚御醫之前,曾差點錯手掐死一宮女,原因不過是她不小心灑落在他衣角的熱茶,在宮女驚慌失措間,蕭懷雪看著她的模樣,想她為什麼會這麼怕他?他有這麼可怕嗎?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他滿身瘡痍渾身帶血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是蕭舜的血,薛潛一口氣險些沒背過去,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出口:
“你這個狼心狗肺之人!竟,竟如此對待自己的親兄長!謀權篡位,弒兄奪帝,我堂堂夏丘大好河山,豈能交到你手中?!我薛潛縱使淪為階下囚,也斷然不會臣服於你,枉費了老祖宗宣揚千年的忠信。”
彼時蕭懷雪兵權在握,輔登基,百官不服,以罷官三日要挾,浩浩蕩蕩的反帝正行動。
無奈蕭懷雪手段狠厲,逐一突破,軟硬兼施,硬是收服了百官,唯獨對薛潛,蕭懷雪親自登門請人。
因為蕭舜說過,薛潛為人忠肝義膽,若能為他所用,定如虎添翼。
薛潛如此厭惡他,自然不會為他所用,可薛潛位居文官之首,是不可缺少的。
當然,口口聲聲說這寧為階下囚也不為蕭懷雪所用的薛潛最終還是回到了朝野,坐上了威名遠揚的定國侯,明裡暗裡厭惡著蕭懷雪。
那個時候,那些人也是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裸的,猶如那個宮女一般明顯的驚駭,或遮遮掩掩,卻能從小小動作中賁發出的驚懼。
他厭惡這種眼神,這種避他如洪水猛獸的眼神,他恨,恨這群人是多麼膚淺,多麼盲從,多麼隨波逐流。
這讓蕭懷雪的體內那股一直被剋制著的洪荒之力釋放出來,那東西有著尖牙利爪,血盆大口,他紅了眼,將她撲倒身下,以寬大的手掌延出驅鬼的黑白無常,不斷收緊收緊,眼看著那宮女的眼神越發驚駭,無神,慘白。
蕭懷雪突然放了手,元祿衝進來,將那僅剩最後一口氣的宮女抬了下去,傍晚歸來,元祿湊到他身邊小小聲的說:
“陛下,人已經沒事了,只是,只是受了些驚嚇有些神志不清,小的已經命人將她送出了宮贈了百兩銀子。”
蕭懷雪面色慘白,看了他一眼,虛無地揮了揮手。
只有他知道,自己在收手那一刻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體內那股可怕的力量,那股獸性,他險些受不住。。。。
那是蕭懷雪第一次傳喚御醫,對方也怕他,這偌大一個宮裡就沒有一個人不怕他,可蕭懷雪眼下也懶地理這一點點形單影隻的仇恨了,他問,帶著盔甲與驕傲。
“寡人這病,還有得治嗎。”
御醫伏低了身子彎了眼,畢恭畢敬,誠惶誠恐:
“陛下贖罪,小的,小的醫術不精,此病乃是心病,恐無法痊癒,唯一一法,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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