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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了笑,“明兒咱們上慈寧宮告假,萬歲爺準咱們大婚前五天家去。”
松格啊了聲,歡天喜地說要即刻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要收拾的,無非是心情罷了。
那廂太皇太后知道皇帝答應了,自然沒什麼二話,只在她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家少不得親朋好友來拜見,你要拿出主子的做派來,該見的見,不該見的一律叫免就成了。宮裡試膳的規矩,不能因到家就亂了,還是照原樣,知道麼?天底下歹人多了,面上一套背後一套,你哪裡知道別人在盤算什麼。”
嚶鳴笑著說是,“皇祖母,奴才回去幾日就又進來了,您不必擔心。”
太皇太后頷首,“祖輩上的繼皇后雖也尊貴,但禮制上到底不及元后,大婚亦不能逾制。這回皇帝愛重你,一切都以元后規制進行。你也曉得,先頭孝慧皇后和他是名義上夫妻,在他心裡,這才是他頭一回大婚呢,說要讓你從乾清門堂堂正正進來。”老太太含笑捋了捋她的鬢髮,“好孩子,留住爺們兒的心,可是最大的造化,萬不能出亂子。”
嚶鳴紅著臉,抿唇輕笑,“奴才記住了。皇祖母也保重身子,等奴才進來,再侍奉皇祖母膝下。”
她回去了,出宮的儀仗都是以皇后的規制。不過回孃家不能帶著熊崽兒,因此殺不得暫時被送到養心殿照看。
養心殿裡軍機章京往來,它被拴在圍房前的棚子底下,穿著它的花衣裳,眨巴著眼四下觀望。可能是和嚶鳴處久了,找不見熟人就嗷嗷叫。這頭殿里正議事,才說了幾句就被它攪亂了,皇帝氣得拍桌子,“把它的嘴給朕綁起來!”
可那是皇后的愛寵,真綁起來也不大好。小富拿著繩子過去,它坐在地上可憐地望著他,小富沒轍,喊來了扁擔,說:“你報答娘娘的時候到了,別讓它叫喚。要是真惹萬歲爺生氣,娘娘回來看不見它,頭一個唯你是問。”
扁擔點頭哈腰應了,上膳房要了點兒蜂蜜,一人一熊對坐著,眼見它要張嘴,就往它鼻子上抹點兒蜜。殺不得忙著舔蜜,後來就不出聲兒了。
皇帝的政務很忙,喀爾喀隔日便有八百里加急送達京城,清剿薛家餘黨的大網也暗暗鋪開了,因此嚶鳴離宮的這幾天,他忙得抽不出時間去想她。最後一撥叫起散了,他才從東暖閣出來。上圍房前看看那熊崽兒,見它老老實實睡著了,睡相和二五眼竟有點兒像。於是他開始睹熊思人,隔了很久問德祿,“皇后回去幾天了?”
德祿說:“回主子話,今兒是第三天了。聽說齊家都炸鍋啦,八百年沒走動的親戚,個個盛裝登門吶。今早納公爺見了奴才閒聊,說這會兒門檻都要給踏平了,家裡比廟會還熱鬧呢。”
皇帝聽了無關痛癢,他知道皇后有她自己的小院子,那些閒雜人等也是一律不見的。他就是想她,想得心裡空落落,不知怎樣才能熬過剩下的兩天。那晚上要是沒答應讓她提早回去倒好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慶上來回主子話,說進酒膳的時候到了,他聽了返回勤政親賢,讓人把殺不得牽進來。滿桌佳餚鋪排開,他食不知味,二五眼在的時候總是搶他吃食,現在沒人搶了,實在不習慣。
“給殺大爺拿個盤兒來。”皇帝一肘撐著膳桌,苦悶地說,等盤兒拿來了,讓侍膳太監往它盤兒里布菜。殺大爺的胃口像二五眼一樣好,吃完了瞪著花椒小眼看著他,皇帝擱下筷子嘆氣,“你說,你是不是想你主子了?”
殺大爺想不想主子不知道,但萬歲爺肯定是想娘娘了。情熱時候的男女都一樣,德祿說:“主子爺,要不奴才安排下去,主子爺移駕,上齊家看看娘娘去吧。”
皇帝一瞬心動,要問他願不願意去,那還用問嘛!但他也有顧忌,要是去了,未免有失體面。皇后雖然嫁進宮來,他對於齊家仍舊是主,怎麼能弄得上門女婿似的。君君臣臣,本分要恪守,如果喪了皇帝的威儀,就會縱得外戚不知天高地厚,這是執政最大的忌諱,決不能亂了規矩。
他咬著牙,搖了搖頭,可是那一夜睡得一點都不好。第二天起來精神也有些恍惚,內務府送了大婚用的吉服來,他站在鏡前試穿,心裡只是惦記著她,問皇后的送去沒有。
三慶道:“雲大人才剛回稟了,皇后主子的吉服也已預備妥當,今兒冊立禮一畢,主子爺上太和殿閱視了皇后冊寶,就由純親王和慶貝勒持節往娘娘府邸去。吉服是隨冊寶一道送過去的,這會子時辰還沒到呢。”
皇帝哦了聲,是啊,竟忘了太和殿閱視了。早前孝慧皇后冊立禮上,這一項是越過的,如今不一樣,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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