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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她才十九歲罷了; 心境倒像上了歲數似的。
嚶鳴溫言煦語開解她; “你不是出身不好,也不缺胳膊少腿兒; 不過這一程的際遇不好; 等過去就太平了。往後犯不著想那些不快活的事兒; 萬歲爺奪了她的誥命; 眼下她身上沒了頭銜,剩下的就好處置了。”
殊蘭聞言怔忡了下,“奪了她的誥命?”
嚶鳴說是啊,“她仗著有朝廷加封,輕易不好處置她,這才張狂得沒個褶兒……”言罷頓下看她,“怎麼?你覺得這麼辦不好麼?”
殊蘭忙說不,“奴才只是可憐阿瑪,受她牽連,鬧得自己也怪沒臉的。”
她是善性人兒,到了這會子還顧及那個不在乎她的阿瑪。嚶鳴這種事上頭愛憎分明得很,其實也不太贊同她這麼軟的性子。人活於世,愛得起就當恨得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時也會讓旁觀的人產生深深的無力感。
“那這會子讓你回去,你願意麼?”嚶鳴笑了笑,“鬧了這通,如果這位福晉還在,你和家裡只怕要斷路了。你要是覺得後悔,倒是我們好心辦了壞事。”
這不輕不重的一句敲打,讓殊蘭心頭大跳起來。她惶惶說不,“奴才萬萬沒有這個意思,要說回去,奴才從家裡出來,就已經回不去了。”
“那也未必。”嚶鳴細心把穗子收尾的部分鎖上,提起來就著光照了照,覺得配皇帝那個香囊正合適。回身見她若有所思,復一笑,“你也別心思沉,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你哥哥那丹朱領了欽差的差事,上南邊治理海疆去了。”
殊蘭臉上終於露出由衷的笑來,“能為萬歲爺分憂,是我們全家的造化。我原不擔心自己,只擔心哥哥的前程,到底他外派出去了,離了那個家倒也好。”
松格捧了盒子來,嚶鳴把打好的穗子放在裡頭,讓她收起來,一面問殊蘭,“福晉進府之後有沒有生養?”
殊蘭說有的,“進門兩年後生了個男孩兒,養到十個月沒養住,後來就沒生過。”
沒有兒女的處置起來更容易些,嚶鳴心裡有成算,又問:“府裡有沒有側福晉?”
殊蘭道:“奴才阿瑪有一位側福晉,一位庶福晉。奴才額涅在時,和側福晉走得挺近的,照說側福晉的出身,比起現在這位母親要高出許多。後來阿瑪迎了繼福晉進門,側福晉就吃齋唸佛,不怎麼見人了。”
“側福晉沒有生養麼?”
殊蘭搖頭,“側福晉向來不受寵,她也不愛爭寵。阿瑪願意和她說話,她就搭理搭理阿瑪,阿瑪要是十天半個月不和她說話,她越性兒連房門都不出了。”
嚶鳴聽著,發現側福晉的性子倒很和她投緣。承恩公府上只有嫡出的一雙兒女,側福晉沒有生養,就不存在偏心或是有意苛待。這麼說來側福晉比繼福晉夠格多了,承恩公是訪豔途中偶見的營房福晉,一瞬被她的美貌擊中,哪裡顧得上什麼家世人品。原本這種有爵位的人家,不論是娶原配還是娶填房,都得呈報宮裡。不同之處在於填房和原配相比,其受重視程度實在差得太遠,宮裡大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得去就成了。
但這一含糊,含糊出了大事,害得先頭福晉兩個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這會子補救,但願還來得及,趁著那丹朱和殊蘭都沒定親事,先把府裡那個夜叉星收拾了要緊。
嚶鳴做事,向來一步步行得穩妥,既打聽明白了,隔了十來天光景傳三慶進來吩咐:“替我挑一柄如意並一對伽蘭香鐲子,給承恩公送去。就說是我賞側福晉賀樓氏的,請公爺代為轉交。”
三慶領命去了,站在邊上的松格不明所以,“主子賞賚,幹什麼不直接送到府上去?那個承恩公是個只知道喝花酒的糊塗蟲,要是把東西弄丟了怎麼辦?”
嚶鳴垂手逗弄著腳踏前翻滾的殺不得,笑道:“人家不糊塗,比你精明萬倍。得了這個賞賚,哪裡還顧得上喝花酒,必定是要心急火燎回去的。”
果然,三慶在清水巷一個暗門子處找見了承恩公,打發人進去傳他出來,笑著說:“公爺,給您道喜啦。皇后主子很看重您家側福晉,賞您家側福晉幾件玩意兒,請公爺代為轉交。皇后主子還發了話,說哪天得空,請側福晉進宮敘敘話。”
那滿像淋了雨的蛤蟆,一時有點兒回不過神來,邊上隨從見主子發怔乾著急,壓著嗓子說:“爺,快張羅接賞吧!”
那滿這才醒了神,忙叫人上裡頭借了香案香爐就地接賞。皇后抽冷子賞了側福晉已經夠叫他納悶的了,開啟匣子一看,看見了一柄紫檀鑲玉的如意,徹底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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