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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上前來攙她,她下了腳踏,搖搖曳曳往西,那身姿楚楚,引得金地緙絲百子袍的後襬也款款輕搖。身後的妃嬪們交換了下眼色,悄悄撇嘴笑了笑。
眾人都落了坐,則嬪道:“貴主兒今天身上不好,才傳了太醫過承乾宮瞧病,奴才的永福宮離她近,她託奴才給主子娘娘告個假,說回頭身上好了,再來給皇后主子請安。”
嚶鳴託著茶盞,輕輕吹了吹上頭飄浮的茉莉花瓣,心裡門兒清,哪裡是病了,不過是藉故不想照面罷了。她也不惱,頷首道:“既病了,就讓她好好養著吧。天兒冷,是要仔細點兒,眼看到了大節下了,後頭且要忙呢。”
大家虛偽地敷衍著,說主子娘娘也要保重鳳體,節下好些事兒要娘娘做主呢。
其實表面上過得去,倒也罷了,可有的人就是不安生,成心要在這個時候給她上眼藥。祥嬪到底忍不住挑起了話頭兒,試探著說:“昨兒我們家人進來會親,恰好說起外頭的局勢,聽說和薛家有牽連的,這會子都翻起舊賬來了……連主子娘娘家……”
一時殿內眾人眼風如矢,所有人都在揣測皇后接下來的反應。當然光顧著看熱鬧可不行,得適當表示一下關心,謹嬪道:“娘娘放寬心吧,萬歲爺自會還公爺一個公道的。”
還公道?納公爺不乾不淨,哪來得公道可還?可是那些小主兒們笑著應承,“正是呢,請娘娘放寬心。”
嚶鳴端著茶盞一哂,“咱們後宮,多早晚能談論前朝的事兒了?我知道大夥兒是好意,但也要謹守本分才好。我和萬歲爺是正頭夫妻,像這些外頭的事兒,自有萬歲爺周全,你們就不必憂心了。”
這句正頭夫妻,戳中了所有人的痛肋,在她跟前,她們確實連妾都算不上。
康嬪不甘心,眼光溜溜看了在座的一圈,囁嚅著:“我聽宮人們謠傳,說要拿公爺下大獄呢……”
嚶鳴哦了聲,“我竟還不知道呢,是哪個宮人說的?”
怡嬪道:“宮裡人多嘴雜,要追根究底,只怕也找不見那個人。”說罷頓了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娘娘,奴才還聽見一個謠言,娘娘知道了可別生氣。”
嚶鳴放下茶盞,面上還笑著,手卻在袖籠底下緊握成了拳,“什麼謠言,說來我聽聽。”
怡嬪是成心要在她傷口上撒鹽,支支吾吾道:“也不知慈寧宮裡哪個爛了舌頭的在外渾說,說老佛爺的意思是賜公爺自盡來著……”
所以當初深知是怎麼被逼得無路可退的,她現在總算體會到了。這些人個個心懷鬼胎,眼見你要失勢,她們就敢不顧禮法在你跟前放肆。如果她不是足夠沉得住氣,能叫她們給活活逼死。
嚶鳴冷笑,倒沒有一氣兒發作,轉頭看了看恭妃,“我近來身上也不大好,宮務過問得少了,叫闔宮上下胡天胡地,全沒了體統。原想今兒貴妃來,請她幫著掌管宮務的,可她也病了……看來少不得要託付你了。”
這麼一來所有人都有點兒懵,沒想到皇后在這個裉節兒上把自己手上的權分了。恭妃這人除了包打聽的本事,為人並不精幹,對於她幫著掌管宮務一事,每個人都不服氣。
嚶鳴呢,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她這會子確實精神頭不濟,與其和她們鬥雞似的打擂,不如把食兒丟擲去,讓她們互啄。這麼著既架空了貴妃,又有人代她收拾這些作亂的,一舉兩得。
恭妃惶然站了起來,她原本還琢磨怎麼捅皇后肺管子呢,猛受了委任,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主子娘娘,奴才何德何能……”
“你是大阿哥生母,本就比別人尊貴,不單我,萬歲爺也看重你。這趟託付你,你別推辭,宮裡流言蜚語漫天,趁著節前整治一回,大家好過年。”嚶鳴三言兩語指派完了,忽而衝怡嬪一笑,“還有一宗,看見你我才想起來。孝慈昭皇后生前住的就是你的永壽宮,萬歲爺前兒和我說,很惦念皇額涅,孝慈昭皇后的忌日快到了,打算照著原來的佈局,把永壽宮重新佈置起來,便於祭奠瞻仰。你瞧,這麼一來你就得挪地方,可怎麼安排呢……”頓了頓問恭妃,“要不讓怡嬪搬到鹹福宮去吧,正好和祥嬪做個伴兒,你瞧這樣好不好?”
第113章 大寒
恭妃自然說好; 原本在後宮籍籍無名的人; 突然受到如此重視; 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簡直像七品芝麻官一躍成為封疆大吏一樣。即便之前對皇后有再多的不滿,這刻都煙消雲散了; 非常積極主動地站到了皇后的陣營中,只要是皇后的意思; 無不遵從。
恭妃含笑道:“娘娘的安排是極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