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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麼一直撩,一直撩。最後,見盧信良整張臉又紅又青又漲,一身的火氣怒意未消,眼看馬上就快把持不住,“霏霏!”他滾滾喉結,叫了一聲,而且,肉麻兮兮地,叫的還是錦繡的乳名。錦繡,這時卻知道她是該收手了!並眼看著顫顫一雙手,就要慢慢來摟她的腰。錦繡“忒”地一聲,身子悠悠地一轉,站起,她不幹了!
拍拍手,“好了!”她笑,又是一個嬌俏可人的豔麗蕩人表情。“相公你慢慢在這裡看書處理公文,妾身就不打擾了!”說著,盈盈一拜。就要告辭,走人。
盧信良的鼻血後來真的就那麼止不住嘩嘩流了出來。
“——葉錦繡!錦、繡!”他咬牙切齒。
罵,當然已是不太管用。全身的血液在咆哮沸騰和吼鬧,身體就像打仗一樣。
錦繡的那碗參茸大補湯,又加抖落進去的指甲蓋的白色粉末——是的,也就是“春/藥”。盧信良到底一個肉身凡胎,身子後一仰,周身的硬硬邦邦,頭一暈,眼一花,轟地一聲,人就栽在了書案,不省人事。
整個盧府驚動不少。
那天的盧信良,不消說,被錦繡整的是悽悽慘慘慼戚,好不狼狽。
盧老太太等人知道事後,錦繡左一句右一句哈哈,幸而是裝模作態搪塞過去了。不過,到底有些心虛。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對著銅鏡婉轉梳妝。嘴裡哼哼輕唱:“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此乃《貴妃醉酒》經典名段。是的,錦繡就是這麼一個人,做了任何事,再心虛,表面上,仍舊沒心沒肺、毫無心肝脾肺腎的樣子。
唱到了“銜杯”,因見窗格子外一朵粉色山茶探頭進來,香味甚濃,她順手摘了一朵,銜在嘴裡,表演模仿著《貴妃醉酒》的動作。
正興頭上呢,“碰”地一聲,房門被踢開。盧信良站在門外。
倒揹著兩手,臉色鐵青。嘴角繃起。
原來,是來算賬的!
錦繡的那朵山茶花還銜在她嘴裡,花豔人嬌,還是人嬌花豔……總之,盧信良走過來,就著那雙蘭花指還高高翹在半空的、錦繡的手一拽——
猛地身後牆壁一推,手把錦繡的手舉過她的頭頂。身子抵著她,緊緊低,抵著錦繡胸前。
“你想玩死本相是不是?——玩兒死了本相,於你有什麼好處,嗯?有什麼好處!”
實在是太可氣了!太恨了!
那天的盧信良,是的,錦繡磨齒都無法忘記,這個男人,是怎樣板著張面孔,一張俊臉漲得是又青又紅。
估計是被錦繡氣到之極,身子緊緊抵著她不說,又再往前挪挪,像要把她壓扁壓碎,以示懲戒和報復。
“葉錦繡!本相再問你,玩兒死了本相,於你有什麼好處,嗯?告訴本相!什麼好處!”
錦繡忽然有些害怕,身子一個哆嗦和激靈,平時再硬再強再辣的一張利嘴,都不怎麼管用了。
她看著他。
他也窩火而惱羞成怒一動不動緊盯著她。
微妙的氣氛顫抖而難言。
男人見錦繡不吭聲,不作氣,嘴還銜著那朵粉粉白白的山茶花,越發一上火,就著她小嘴兒上的那朵花猛地一咬 ,也銜住,且“呸”地吐在了地上。“看著我!本相在問你話!”
看來,真的是氣得已經就要發瘋抓狂了!
錦繡這一次卻沒有挑眉,也沒笑,或者像個女流氓似的,聳聳肩,眨眨眼,再調戲調戲眼前這個老古板、老迂腐男人。
她的心裡有些兒怪。
這種感覺,實在實在微妙而難言。
男人壓制住了她,不知為什麼,她還覺得挺享受樂意似的。
方才,就他那動作,那性感的,調情似的,甚至像帶著一絲兒挑逗似的,從她的嘴上,把那朵粉色的山茶銜在了他的嘴……短短一剎那,就是這一動作,瞬間的動作,簡單而直接又粗暴的動作,不知為什麼,錦繡的心有些癢癢地。
像一根羽毛在胸窩子上搔來又搔去。
怎麼就那麼性感?那麼……嘖嘖,那麼“流氓無恥和不要臉”呢?
人的感情也許就是這麼複雜和奇怪。
有時候,一朵花,一片雲,一絲微漾的風,一道明媚瀲灩的日光,一枝隔窗而望的山茶……都會把一個人的內心攪動得天翻又地覆。
這種感覺,其實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非常突兀地,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