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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之末,春日融融悄然來臨,冰雪漸有消化之勢。燕子梁間助巢,聲音嘰嘰唧唧。
錦繡這天春困無聊,大白天,一覺午休起來,只聽窗外流鶯之啼,和著燕子呢喃聲音。她想起什麼,給自己的那隻寵物愛犬濛濛洗了個澡,又抱著逗玩了一陣,最後,翻翻書,下下棋,和幾個丫頭蕩蕩鞦韆,最後實在不知該幹何事,回到房裡,索性開了妝奩,邊打著呵欠,邊趣味乏乏化起妝來。
妝臺上,置放著一大堆的化妝品。麝香小龍團,這是頂頂高階的畫眉之墨,價值千金不換。那用名貴香料所兌成的彩畫漆圓盒裡,芳香四溢,自然,裝的是口脂。所謂的口脂,自然是女人用以塗抹嘴唇的東西。
盧信良現在是徹徹底底打算把錦繡“禁錮”起來了。
女人太漂亮,不能出屋子,要恪守婦道,何況兩個人又簽了協議,他這夫人還是錦繡,自自然然,想盡辦法給她關在籠子裡,塗以金漆,直恨不得折了翅膀,索性連屋子都不能飛了。
當然,錦繡卻又如何關得了?明的不行,她可以走“陰”的。面上,把個盧信良哄得團團轉,真個一手調教的乖妻賢婦模樣。可是,這前腳一走,後腳:“春兒,春兒——”扮個小廝模樣,讓丫頭春兒狗腿子似的把風看門,身子一溜,照樣不知哪個角門就溜了出去。
那街錦繡也是逛膩了,也懶得再溜。
她把那妝臺上的一大堆口脂畫眉墨拿出來。呲地一聲,她冷笑:“想買這些東西來討好我?”
錦繡懶洋洋畫著。
銅鏡裡,一張五官驚豔嬌美的臉映得整個房間都快失了色。
錦繡畫著畫著,忽然,她想起,上一回,孟靜嫻與盧信貞回來。她把兩個人單獨叫到房裡,嗯咳一聲,撣撣衣袖,理理髮釵,坐端了,坐直了,還真像會堂三省的那些青天大老爺:“你們都給我跪下,現在,本夫人有話要審你們!”
孟靜嫻與盧信貞當時的臉就白了。
驚惶而無助:“弟妹/大嫂!”她們罵,“你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錦繡呵呵呵地就笑了。臉依然板著,學著她相公盧信良的樣子:“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說實話招供?是不是要讓大刑伺候?還是——”
其實,那天的錦繡終究沒審問出什麼名堂。
孟靜嫻說:“弟妹!你想到哪裡去了,只不過是一個問路的!對,就是問路的!你瞎猜什麼呢你?”
她的話音一落,盧信貞也跟著點頭:“是啊,是問路的!我說大嫂,你這樣問,到底什麼意思,我的名節還要不要?要不要!”
錦繡覺得無趣極了。審半天,審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一撂手,也不想過問,無心思過問了。
鮮紅的口脂輕輕地,一點兒一點兒,用小銀簪子尖端細細挑抹了些在唇上。
錦繡靜靜端詳著鏡裡的自己,朱唇微抿了抿,正覺滿意,起身,忽然,她一笑,盧信良不知何時倒揹著兩袖站在身後。
呆呆板板,老氣橫秋的一張臉,同樣映在銅鏡中。一聲不吭地,眼睫毛往下垂了垂。
錦繡促狹心起:“嗯?給你——”
她把那個胭脂盒伸手遞給到盧信良跟前,怕他不懂,又戲謔:“給你,拿著——”
意思是,這嘴上的胭脂,還得他來塗抹。
盧信良輕吁了一口氣,袍子一撂,倒還真坐在鏡子前的小圓凳子上,接了那圓圓的精緻小盒。
錦繡往他膝上一坐。
盧信良心下微顫,開啟了盒,幫她塗起來。
“這才叫做閨房之樂!”
錦繡臉上呈出一抹厚顏無恥的傲嬌與得意。眼睫毛忽閃忽閃。
盧信良的心像是被微風颳了一下,有些癢,輕輕地俯下臉,正想親一親。錦繡又說:“還有那眉毛,也得你畫!”
盧信良又輕輕地撿起妝臺桌上的一支眉筆。俊臉有些紅,正準備畫。終於,他想起了什麼,用錦繡的話,終於他頭腦意識到什麼個體生命尊嚴問題。“哼!”把那眉筆重重往妝臺一擱,“本相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意思是,這麼有傷他男兒自尊、男兒體面的太監娘們才做的事,他盧信良,可是絕對不能做的!
錦繡倒不著惱。輕輕地一挑眉,又是一笑。約莫,現在對付這迂腐古板她也拿捏得非常得當。
“那倒也是!”出奇地贊同。“所以,相公,還是我來幫你畫吧!這娘們們做的事,我相公盧大相爺怎麼能做——來,先趴下,讓夫人我幫你幫你!瞧,你右邊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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