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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盧大古董越是不喜的什麼大紅金縷絳綃衣,她越是眉飛色舞把嘴一勾,“就穿這件,你看,可還好看嗎?”
見盧信良默不作聲,錦繡越發得意,笑笑,穿了,換了,並坐在銅鏡妝臺前,一樣一樣,先卸了那些原插在頭上樸樸素素的釵環碧玉簪子……總之,把個什麼銀絲雲髻,金絲頭面,珠子纓絡、寶玉首飾、釵梳簪墜耳環珊瑚珠子……哪種華麗豔俗,她就越發七七八八插了個滿頭。怎麼豔怎麼來。甚還,濃妝豔抹,口紅畫了一抹又一抹。
盧信良自然不懂她如此刻意興師動眾到底要做什麼。
到底,還真是淡妝濃抹都相宜,即便如此豔俗,這女人,卻俗得美,豔得驚心。
他看得有些莫名心怦然跳了一跳。
最後,兩個人終於坐下。搖紅的燭影中,錦繡手拿一盞白玉酒壺,嗯咳一聲,這才緩緩地點了個說:
“相公,現有兩樁事情要告訴你,一件是喜事,一件是悲事……你,想先聽哪一件,嗯?”
桌上擺了一道盧信良向來喜歡的四喜蒸餃。錦繡這人實在太壞太壞了!盧信良照舊默不吭聲。然後,她又一笑,朱口白牙,並把那餃子一邊滿是好心往盧信良碗裡夾,一邊悠哉悠哉地,念起了他曾教給她的那些三綱五常之道:“你們聖人先賢常說不孝者有三:惰其四支,不顧父母之養,一不孝也;博養好飲酒,不顧父母之養,二不孝也,可是——”
她一頓,“可是偏偏還有一個不孝是什麼?相公,怎麼……怎麼妾身就給忘了呢?”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然,這還有一不孝,是沒有子嗣……”
盧信良聲音淡淡靜靜,依舊面無表情,他看著錦繡,像有些疑惑。
“好!”
不待盧信良音落,錦繡當即把手清清脆脆、響響亮亮一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是這個無後為大!”
接著,她又是挑了眉一抿嘴,半晌,不做聲,臉湊近盧信良。伸指,故作神秘,故作吊胃口似地朝他衣領輕輕勾了勾,聲音低低地,“相公,你就要當爹了,你知道麼?”
怕他沒聽清楚,那手指順著對方的衣領再輕輕往上一點,點住男人下頷,“你要當爹了,你說,這是不是你這盧大相爺的大好事?”
盧信良的耳門子嗡地一下。
搖紅的燭影,就那麼在錦繡額臉上投出一晃晃豔麗四射的煌輝之光。錦繡的笑,得意底氣而傲驕十足。
盧信良身子一動不動。呼吸,彷彿也平穩得超乎異常。
是了,這就是他!這就是盧信良!
錦繡實在實在太瞭解這個男人了!
她的嘴角依舊得意地挑著笑。是沾沾自喜的笑。因為錦繡知道,男人越是這樣,相反地,內心的激昂激動澎湃、越是與整個表象大大的不一樣。嘖……都還在端呢!……可是,錦繡她又知道,這廝,現在那拿著酒杯的手,已然不知顫抖得有多厲害呢!就那麼一直抖,一直抖,抖得杯裡的酒水都快灑漾出來了吧?
錦繡抿了嘴兒,輕描淡寫,又淡瞄了那男人一眼。“嗯咳”一聲,依舊那麼沾沾自喜,傲氣傲嬌得意十足,漫不經心,身子又退回到所坐椅子上。
把自己桌前的那淡青色杯子拿在手上,垂垂睫毛,像吹茶沫子一樣輕啟朱唇吹了吹。
說:“不過,這喜事馬上就要變悲事了!我喝的這酒,倒不是酒——它是藥!是打胎藥!”
剎然的空氣寂滅之間,天空彷彿撕了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口子。
是打胎藥。
打胎藥?
極輕極淺的幾個字,簡簡單單,卻被錦繡說得如此清脆,如此利落分明。
盧信良身子終於動了!猛烈地,激顫地,“葉、錦、繡——”
咬牙切齒,渾身都在哆嗦,眼看恨不得馬上就從坐椅上直跳起來,就要抓住對方的手不可置信質問逼問——
“哈”地一聲,錦繡又是輕描淡寫,一笑:“相公,我逗你玩兒呢!你的兒子……還在本夫人肚子裡呢!”
還在本夫人的肚子裡……我說盧大呆儒啊盧大呆儒,你那麼瘋了似的,究竟想殺誰呢?
盧大相爺沒有說話。
身子沉沉如石,就那麼震烈震動了好一會兒,震著震著,忽然,挑著唇,他笑了。
整個心胸,頓時如飛燕穿雲,猶如剛才錦繡所灌的不過一燈草湯,渾身的輕飄與輕鬆。
“娘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
呵呵,本相就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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