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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敢——”
盛欽猛然將劍刺入地面,放出嗡然迴響。
“你若敢自作主張,我便送你去見你父親。”他發出了冷冷的警告。
秦淮周身的熱度褪去幾分,再不言語。
盛欽掃了眼那具屍體,隨即便離開了地牢。
守牢人等他走遠了,這才大著膽子來勸,“秦大人何苦要如此大動肝火,小的說句打嘴的話,在那事情裡頭,您死的只有一個父親,而世子爺卻死了全家,若沒有他數年如一日耐心的蟄伏,恐怕這樣微薄的線索也是絕不可能有的,您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秦淮聽了他的話驀地露出了冷笑。
“我為了什麼,他能忍數年,我也能忍,難道我非要急於今日嗎?”他看著牢房門口透露進來的一點點月輝,猛然又將地面上的長劍拔起。
“我方才的憤怒何嘗不是他的憤怒,我便是要激怒他,我要他明白,在家仇面前,什麼皇子殿下,都是浮雲!”
任何人都可以心軟,而盛欽卻絕不可以。
只要他心腸狠硬,他可以做到一切他想做的事情,可一旦他心軟了,他便會敗得一敗塗地,比起有朝一日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陵玉,他終有一日或許也會因為這個軟肋而自取滅亡!
室內的溫度越來越低。
次間熟睡中的素春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有一股冷風在屋內肆意流竄。
她揉著鼻子打了個噴嚏,忙將被子蓋個掩飾,好不容易捂得暖和了,卻猛地睜大了眼睛,似想起了什麼。
她草草的在身上披了件外衣,便趿拉著一雙繡花鞋往寢室裡去,發覺裡頭的窗戶果真是忘記關了。
她忙上前去將窗戶合攏,這才止住了外頭冷風的侵襲。
“阿嚏——”
素春又打了個噴嚏,她抓著帕子揉了揉鼻子,再轉身去床邊上檢視陵玉,卻見她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素春皺著眉將被子拍打幹淨替陵玉蓋上,隨即卻觸碰到對方發燙的面板。
素春腦袋頓時清醒,忙將床頭的燈給點亮。
“殿下,殿下快醒醒!”
陵玉睡意迷糊中睜開了眼,發覺素春在昏暗的燈光下正急切地喚著自己,可她實在是睜不開眼,只勉強看了對方一眼,又將眼皮子粘牢了。
只是她的睡夢始終不得安生,只聽見素春一直在重複喊著她的名字,她用力掙扎著,好不容易積攢出了力氣,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覺床邊喚著自己名字的人不是素春,而是乍然出現的陳玄頤。
陵玉嚇了一跳,忙從鋪上坐了起來,莫名道:“你怎麼在這裡?”
陳玄頤先是一喜,見她茫然模樣,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嬉笑說:“好乖乖,我進宮來聽說你病著,便過來看看你嘛。”
陵玉聽得一陣惡寒,只感覺從胃裡頭翻湧著一股子噁心,忍了又忍,終是沒有忍住,哇得一口吐在了陳玄頤的衣襬上。
陳玄頤彷彿被開水燙到了一樣連忙跳到了一旁,只是終是遲了一步,該沾染上的全都沾染上了。
“啊,你這廝……”他聞到對方吐出來藥湯的味道,也忍不住嘔了幾聲。
“呀,這是怎麼了,快來領陳公子去換衣裳。”素春進來見狀忙吩咐道。
陳玄頤掩著鼻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陵玉揉了揉鼻子,吐完反覺得好了許多。
“殿下您可好些了?”素春小心翼翼地問道。
陵玉道:“我又怎麼了?”
素春道:“您前天夜裡發了熱,一直到今日是陳公子從宮外帶來一濟偏方給您灌了下去,才叫您醒了過來。”
陵玉道:“這樣說來我是睡了兩日有餘?”
素春道:“是兩夜一日,陛下身邊的李德公公和大殿下都來瞧過您了,太醫說是無大礙,這才又回去了。”
陵玉倚靠在床頭,道:“那陳玄頤好端端的怎麼入宮來了?”
素春收拾著腳踏上的殘渣,動作又是一頓。
她低著頭遲疑道:“是因為……殿下同陳公子今日約好了。”
陵玉腦中混沌,問道:“我同他能約好什麼事情?”
素春的聲音便愈發低了下去,“今日是世子爺及冠之日。”
陵玉閉著眼睛,腦子裡的漿糊彷彿忽然裂開了一條縫,硬是將那片混沌劈了開來。
她睜開眼睛看著素春,似尋常模樣,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