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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安。”蘇重簷起身,雙手對疊朝陵徵一禮,待他起身後瞧見陵徵身後的陵玉,又是一禮。
“二殿下別來無恙。”
陵徵聞言頗訝異地看向陵玉,“你們認識?”
陵玉點了點頭,道:“皇兄有所不知,他便是我先前在學舍中見過的琴師蘇先生。”
“如此說來,你們二人還真是有緣得很。”陵徵笑道。
陵玉唇角微翹,抬眸看向蘇重簷,而對方也正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待他們三人坐下,陵玉聽他二人聊了一會,這才明白了陵徵的意思。
陵徵口中這個有才之人正是他想要拉攏入自己羽翼之下的物件,今日會面,實則是一早便約好的時間,並非是臨時起意。
第54章 敵對的立場
這事情陵徵本不打算同陵玉說, 只是見陵玉因他之故鬱悶,這才帶著她一同走動。“如此說來, 難怪皇兄沒有如我這般沮喪, 原來你藉此機會也向父皇推舉了蘇先生。”陵玉恍然大悟。
“我體虛不濟, 父皇擔心我的身體承受不住那樣的來回奔波,再加上其餘不贊成的大臣相勸, 我便能猜到自己未必能親力親為。”陵徵解釋道。
陵玉微微頷首,也甚是贊成陵徵這樣的做法。
彼時聖上定然是對陵徵心懷愧疚, 對於陵徵這樣的要求自然不會駁回。
蘇重簷替陵徵陵玉斟滿了熱茶, 對陵徵道:“殿下費心了。”
陵玉悄悄抬眸打量著對方,卻見對方神色淡如水面平靜, 無一絲波瀾。
在陵玉心中,幕僚的形象一向都該是以智囊的角色突出存在,只是對方既不因陵徵事務不順而出謀劃策來表現自己, 也不因自己能夠藉此入仕而竊喜,彷彿他仍舊是個局外人,將一切置身事外。
若這點放在旁人身上必然免不了有一股矯揉造作的氣息, 但偏是蘇重簷, 反倒令陵玉覺得這才是他該有的反應。
但最令陵玉意外的是, 蘇重簷竟是自願選擇了進入這最為複雜的官場。
陵玉雖初出茅廬, 但也因著前一遭事情見識了這冰山一角, 官場上的勾心鬥角絲毫不比後宮裡的煙火味要淡, 一個清高孤寡之人忽然將自己置身於這戰場之中, 如何能不令人驚奇。
陵玉望著對方, 腦袋裡還未想完,便被陵徵輕輕地推了一把。
她回過神來,竟陵徵正看著自己。
“你盯著蘇先生髮了那般久的呆,可是從他的臉上看出花來了?”陵徵問道。
陵玉連忙坐直了背,頗為窘迫。
“我方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怕對方誤會,便看著蘇重簷,小聲問道:“蘇先生為何願意涉足朝事?”
蘇重簷眼皮抬都不抬,只答說:“自己安排好自己的去路,總比旁人來插手做的要好。”
他說這話,似乎另有深意。
陵玉不再追問,卻隱約能猜到此事也許是與他家人有關。
蘇重簷的父親是孝恩公,前有鄢關蘇氏家族名望,後有盛家八萬精兵在手,他好不容易將沒落的蘇家扶起,他又怎麼可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平庸無碌,對蘇家沒有半分貢獻?
即便是私生子都怕是不行,蘇重簷的想法自然更是與整個蘇家相悖。
所以,與其讓旁人來決定他的道路,他寧可自己來選擇自己應走的道路,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
陵玉捧著熱茶,想通了其中某些關竅之後,忽然發覺自己腦袋靈光了不少。
待陵徵同她回宮途中,陵玉便將自己想法同對方說出。
陵徵語氣中含著幾分欣慰道:“你終究是長大了。”
陵玉道:“我只是想得多了一些,這便也算是你眼中長大的表現?”
陵徵笑說:“陵玉,當你想的事情變多了以後,你才會發現人性的複雜,我們再不能憑幼時那樣以一時喜怒來判斷事情的正確性,一切最終都會經過無數考驗,最終變成我們選擇的利益。”
“皇兄說得好似自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一般,我卻沒看出來。”陵玉說道。
陵徵聽了她這說法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你會明白的,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所有人的選擇,最終都會落在關乎自己的利益那一方。”
陵玉看著他的神情,忽然從他的笑容中察覺出幾分陌生的感覺,又似錯覺,一瞬而逝。
她看著腳下的路,一時卻不能體會他說這話時候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