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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玉離開靜沅宮後心中便隱隱下定了決心。
若說她原先尚且存著一線希望,在見過秋蓮和菀娘之後,她便已經做出了果斷的選擇。
她來到陵徵的宮中,卻見陵徵並不在寢屋,忙詢問伺候的宮人。
“大殿下醒來之後便讓人扶他去了西間大屋,似有公文要處理……”
陵玉聽得頭都大了,忙又追至西屋去,卻見陵徵穿著單薄褻衣,身上僅披了件厚重的氅衣。
“皇兄,你怎麼一醒來就跑到這裡,你怎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陵玉焦急道。
陵徵卻低著頭提筆飛舞,儼然注意力集中在一起,都無法分出神來同陵玉說話。
陵玉見他不理會自己,忍無可忍上前將他的筆抽走。
陵徵抬頭,面色比過往蒼白更甚。
他悶咳了兩聲,止不住嗓子裡的癢意,這才拿起手邊的白帕子掩在唇邊咳嗽起來。
待他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便放下手道:“陵玉,您怎麼來了?”
陵玉卻對他道:“把帕子給我?”
陵徵面上錯愕,“陵玉……”
“皇兄,你莫要叫陵玉再同你說第二遍。”陵玉的神情透著一股冷意。
然而這股冷意卻並非是針對陵徵。
陵徵遲疑了片刻,便抬手將帕子拿了出來,那帕子上,赫然是星星點點的血痕。
陵玉倒抽了口氣,她抓住那帕子,頗為氣惱道:“皇兄,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陵徵緊皺著眉頭,道:“陵玉,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若繼續如一個廢物一般躺在這裡,只怕咱們離改朝換代也不遠了。”
“若是我當下寫一封密函派人快馬加鞭送去給蘇重簷……”
“來不及了。”陵玉道:“盛欽明日便要攜陵暉登基皇位,皇兄是皇長子卻病重不堪,我雖為二皇子卻籍籍無名,我沒有任何聲名顯赫的母族親人,更從沒有父皇得過的正眼青睞,我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當下肆無忌憚,並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明日……”陵徵面色頓時凝重,隨即又將桌前寫了一半的紙撕得粉碎。
“即便如此,我明日也必須要去……”
他說罷便推開陵玉要往外走去,卻不曾想他還沒走到門口整個人猛然倒下。
陵玉忙將他扶起,叫來宮人將他攙扶到榻上。
待陵徵緩過那陣眩暈,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他對陵玉道:“陵玉,我知道你想勸我以身體為重,但我身為皇長子,不能不出面,即便遠水救不了近火,可我名下卻還有五百精兵,我必須阻止盛欽,哪怕我手下那五百個人裡有一個人能僥倖當場殺了他,我也在所不惜。”
“可是皇兄,那樣你也會死……”陵玉語氣悲切道,“你的身體根本就支撐不了那樣的場面。”
“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陵徵說道:“即便我死了,我也還有你。”
“我?”陵玉不解,“皇兄這是什麼意思?”
陵徵道:“若我除去了盛欽,你便可繼承……”
他話只說了一半,陵玉便立馬猜出了他的意圖,忙道:“皇兄慎言。”
陵徵嘆了口氣,“陵玉……”
“皇兄,人貴有自知之明,非我不肯負這重擔,而是我沒有這樣的本事,即便皇兄願意,我也不願讓這大好山河盡毀於我手中。”
陵徵還欲勸她,便聽陵玉說道:“況且皇兄說得如此周全,不如就請皇兄此刻便起身去請手下的人同你一起殺入大殿。”
她說罷便靜下來看著他。
而陵徵躺在那裡,卻是動彈不得。
他當下連起身都難,方才所說的那一切又談何容易……
“皇兄,相反,你說的這一切,我可以替你去做。”陵玉對他說道。
陵徵訝然,“不可……”
“為何不可?”陵玉道:“到了此刻,我與皇兄便是一體,皇兄可以為我做的事情,我為何不能為皇兄去做,難不成皇兄當真是瞧不起我?”
“不是的陵玉……”
“皇兄,我同你不一樣,我自幼便同盛欽一起長大,我與他……感情是不一般的。”陵玉看著陵徵,道:“即便是我失敗了,他也未必能下得去手。”
她說這話時,心中半點把握也無。
然而便是退上一萬步來講,盛欽再怎麼恨她,全屍也該會給她留著吧?
陵徵聽了她的話後卻陷入沉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