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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有何妙計,敬請道來!”息侯欣慰,忙催促。
大宗捋須,思慮片刻,說出了妙計,道:“大王,我們可請楚國伐我,我息入蔡求援,蔡侯心有愧疚,必來援助抗楚。到那時,楚可強攻入蔡,將蔡懾服!”
息侯拍手叫好,鬥丹卻暗叫不妙。鬥丹正要反對,媯翟已經拖著病軀上了朝堂。
“大王,萬萬不可引狼入室!”媯翟說罷咳嗽連連。
“怎地是引狼入室呢?”
息侯忙將媯翟扶上寶座,媯翟慌忙退開,命星辰將一個陳舊的宮燈拿了出來。
“大王,您可還記得這盞燈?”
息侯看著發黃的絹面,道:“自然記得。夫人怎麼將它取下來了!”這盞燈是媯翟剛入息國時親手做的。那時媯翟見息侯整日沉迷精巧之物不務政事,很是著急,於是便用葛紗做了一盞透明的宮燈,命人捉了上百隻螢火蟲放在宮燈內。
一天夜裡,息侯正要賞玩白天尋得的小物件,卻見室內黑燈瞎火,忙叫人點燈。媯翟於是就拿著這盞囊螢的宮燈進來,室內果然恢復光明。息侯接過盞六面宮燈,見之面面晶瑩剔透,雕花精美,便愛不釋手,忍不住問媯翟裡面是什麼寶物,這樣明亮卻沒有一絲煙火氣味。媯翟不答話,只拿著剪刀,將宮燈的一面剪開大口子,螢火蟲破窗而出,紛紛飛到夜空,美妙絕倫,室內恢復了黑暗。息侯讚歎不已,豈料媯翟卻淚水漣漣。息侯問是何原因,媯翟勸道:“國人如流螢,聚則有光,散則黯淡。我國主不事政務,便難聚民之力,息國便如這黑夜一樣沒有未來。”息侯聽罷,幡然悔悟,雖然依舊不勤力於政事,卻再也不放縱於玩物之中了。媯翟便將這盞燈掛在中宮內殿的廊下,以提醒息侯常事政務。
“大王,您曾答應臣妾,事事以國民為重,怎今日如此魯莽呢?”媯翟五臟俱焚,焦急不已,道,“我息國位在淮陽要塞,地美食豐,臣忠民勤,多少大國垂涎不已,只不過無人獨大,不敢擅自奪取以免置身於風口浪尖。今大王因賤妾之事,勞師動眾,賤妾百死不能恕罪啊!想那熊貲,最是薄情寡義之人,伐隨滅申,連鄧國這樣的至親也不放過,無視其母養育恩情,大肆欺凌鄧國國民。這樣無道之君,他巴不得有機會從西往東擴張,又怎會垂憐於我息國呢?大王,您仔細思量,怎不是引狼入室啊!”
息侯接過陳舊的宮燈,將媯翟攬在身側,深情款款地說道:“賢妃,寡人所做一切,正是為了息國子民啊。你是寡人的愛妻,是息國子民的夫人,你蒙受屈辱,而寡人無所作為,世人難道不會以為息侯可辱,息國可欺嗎?楚雖強大,但數年來未曾破鄭、蔡聯軍,未必還有氣力伐我息國。”
媯翟聽息侯想得如此簡單,急得直叫苦,掙著最後一口氣,勸道:“大王,大宗之計雖能救息,亦是助楚。楚武王多年來沒有擊退鄭、蔡聯軍,今我息國卻為他送上這樣的契機,試問楚王怎不會放手一搏?若是蔡敗於楚,這筆帳又算在何人頭上呢?自然是我息國頭上了。若我君獨立伐蔡,雖敗猶存正義;若借楚之強弩,敗只會更恥,勝只會使小事擴大,無窮無盡。稍有差池,不僅斷交於蔡、宋、鄭、齊,更開罪於蠻楚,恐受夾擊之禍啊!”
鬥丹聽罷媯翟這番勸諫越發愧疚,想不到夫人之憂慮遠勝於他。
媯翟諫罷,一口氣提不上勁兒來,竟昏厥過去。朝堂頓時大亂,息侯命人將媯翟抬下去。妻子病懨懨的容顏,更加刺痛了息侯的心。他最愛的女人受了這樣大的罪,而罪魁禍首卻逍遙悠哉。
“要寡人忍下這口氣,誓死不能!大宗,寡人命你使楚求援,不可延誤。任何人都勿用再勸,寡人心意已決!”
聖意已不可違,鬥丹連連嘆息:“聽命吧,望老天助我息國。”
天黑了,息侯將那盞舊燈掛回老地方,看著病沉沉的妻子,心絞起千層褶皺。
星辰見息侯緊緊攥住媯翟的手不放,也只能輕嘆一聲,問道:“大王,奴婢斗膽問您一句,若夫人真不幸遭玷汙,大王您會將夫人驅逐出息國嗎?”
息侯把媯翟的手輕輕貼著臉龐上,堅定說道:“要寡人與翟兒分開,除非生死!”
星辰心裡一熱,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她悄悄來到裡屋,將蔡獻舞的符令拿出來。拿著這個符令,星辰的手有些顫抖,不知這麼做是不是對的,但是戰事既然不可避免,承諾是無法兌現的,不如謀求勝算。何況,她心裡對蔡侯的怨恨並不比息侯少。
星辰跪在病床邊,將符令呈上:“大王,當初蔡侯有所愧疚將此令予夫人出城。夫人原本差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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