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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此時那鐵車已然駛近,一支短鐵槍從鐵車中朝著殷磊飛出,洞穿了一名盾兵的重盾,直接扎入背對殷磊正諂媚著的曹敬賢腦袋裡。
血液濺了一臉,殷磊猛然抬頭,便見那鐵車前的赤眼駒猛然發力,馬頭上掛著的尖角正要衝殺至其面前時,斜刺裡忽然又來一輛馬車——那馬車不過是皇室巡遊的儀仗,就這麼直接衝撞上了鐵車,兩匹拉車的雲州駒當場斃命,車轅斷裂,整輛馬車仰翻了過去,但也將那赤眼駒直接撞倒。
殷磊也顧不得什麼,衝過去掀開車門,周圍的將領一擁而上將裡面額上見血的太上皇救了出來。
“父——”
殷磊還未說出口,便見殷鳳鳴不顧傷勢,轉身向那鐵車喝道——
“衛燎,你死了嗎?!”
鐵車內傳出怪笑,車門大開,所有人不禁都退了一步……他車裡坐著的人,心口竟還留著一支穿胸而過的長箭。
——他竟然帶著箭上戰場?
“……你不死,我怎麼甘心死?”衛燎的聲音有一種掩不住的虛弱沙啞,但他的確還在靠著一股倔強勉強地活著,甚至於眼底有著一種年輕人才有的興奮。他指了指地面,道:“終究是我……先踏上了你的地盤。”
“你回頭看看,這有什麼意義?!”
“意義就是我要讓那個赤龍山躬耕的秀才看看,我扶持方士磋磨了越皇那麼多年,最後搶了屬於我的東西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殷鳳鳴冷眼看他笑聲漸消,道:“我會再給你最後一次停戰之機,簽下停戰詔書,滾回西秦去!”
“這麼多年未見,你的自命不凡還是這麼可笑。我可是要去帝京的……對,就是被你燒了個乾淨的地方,衛寧後半輩子都想回去看看……”
衛燎知道鳳沼關焚之一炬,西秦與東楚從此幾乎是一條坦途,就彷彿自己贏了一般。大笑著駕車衝回了旁側更為兇戾的戰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衛燎活不久了,但殷鳳鳴知道他們不能殺他,否則等到衛霜明繼位,必然還要以殺父之仇向東楚宣戰。
殷鳳鳴見身側的殷磊眼神微動,皺眉道:“殷磊!不可多想。”
“父皇。”
殷磊轉頭看向他,神情有一種可怕的冷靜,道:“您以為……為什麼我不阻止殷焱帶著二十萬精銳赴邊關呢?”
“你是什麼意思?”
殷磊垂眸道:“西秦舊帝駕崩,新皇未穩,再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
血與火映在他眉眼間,讓殷鳳鳴想起了數十年前鞭指大越帝京的自己……野心、狂妄、貪婪。
殷磊剛剛轉身要去令麾下將衛燎誅殺於此,身後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陛下,久違了。”
殷鳳鳴見佛子溫儀出現在戰場上,也很是意外,道:“大師為何來此涉塵?”
“本為阻止白雪川,可惜晚了一步。適才在戰場外圍見了衛施主一面,她託我帶一件東西過來。”
簡單的一隻木匣遞來,四四方方,足以盛裝得下一枚玉璽。
殷磊沒有動,看著那木匣,他並沒有懷疑這物事的真假,在這個場合送來的必然用得上:“她是什麼意思?”
傳國玉璽,可以傳位,也可以用以國書……宣戰國書,或停戰國書。
“陛下需要這個。”佛子溫儀定定地看著他,道:“她相信你需要。”
佛子溫儀深深一拜,道:“溫儀代萬民,亦有此念。”
殷磊接過那方匣子,良久不語,直到衛燎的馬車再度衝殺時,他才將匣子放在一側。
殷鳳鳴閉上眼道:“你可還是要追殺衛燎?”
“是。”
殷鳳鳴此時方才出於一個父親的角度道:“你若殺了衛燎,莫說兩國之怨,從此與衛將離便是殺父之仇,這後半生,你就只能做帝王,再也做不了良人了……你可要想清楚,是要江山,還是要她?”
這本來並不是什麼值得考慮的問題,他所生長的環境和處於的地位對他最深刻的教導就是做帝王就能得到一切——包括紅顏知己。
“可是父皇……沒有江山,哪裡來的她?”
殷磊眼裡最後一點屬於迷茫時的優柔與憐憫堙沒入黑暗。
“朕要江山。”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對世人的失望和他的父母有關。
父親為萬民請命而亡,母親因人間冷暖而逝。
把希望寄託在小芍藥身上,將她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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