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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不能做,彷彿陷入一個嚴密的怪圈,只要他敢有所妄動,便很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慧妃對太后所用的毒幾乎已經擺到了明面上,奇怪的是殷焱選擇了冷眼旁觀,整座皇宮裡竟無人過問她的行徑。
“……聽說,那些世家已經放棄了太后?”
“是啊,自從祖母將戰書交了出去,讓西秦師出有名,世家就與皇祖母決裂了,誰都知道皇祖父那處沒有傳國玉璽,便只能是在祖母那裡了。”
殷戰還略顯稚弱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他連恨都恨不起來……那些,可都是他的親人。
梅夫人停了筆,看著他好一會兒,道:“太子若是對宮中爭鬥疲憊,何不出宮去?看一看江湖上的天高地闊?”
“我?”
“將離不是把她成名的功法都給了你嗎,足以自保便夠了。你難道沒有想過,一人一馬,浪跡天涯,見一見你父親未曾見過的山河?”
“我……”
宮裡沉重的壓力讓殷焱在聽到這個建議時本能地意動了,正要說些什麼,梅夫人忽然作了個“噓”的手勢,伸手將他推進屏風後。
——怎麼了?
太子正疑惑間,梅雪園的院門被敲了敲,不待梅夫人應聲,便闖進來三四個內監。
“見過梅娘娘。”
梅夫人重新拿起畫筆,點了一點硃砂,淡然道:“什麼事?”
她說話時自有一種雍容高貴的氣度,令那幾個內監本能地一縮,道:“太后傳喚太子殿下去天慈宮,外面的宮女說有看到太子朝這邊來,娘娘可見到了?”
“我一直在此處作畫,未曾見過太子殿下。”
“真的?”
那幾個內監不由得探頭探腦地朝裡面打望,梅夫人抬眸淡淡道:“搜過梅雪園的人,都與我添作了花肥,各位且細思量。”
幾個內監心頭一寒……這位梅娘娘現在是這宮裡最詭異的人,月前宮裡不少人看到太后和陛下的車駕匆惶從龍光殿到了梅雪園,直待到次日見明,太后才與陛下歸去,而當夜所有窺探梅雪園的宮人都被殺了,次日這梅才人便被太后直接越級封為梅嬪。
“既然梅娘娘都這麼說了,那奴就告辭了……”
“不送。”
殷戰從屏風後出來時,看見梅夫人描畫的手連抖都沒抖半分,不禁感慨梅夫人的氣度。
“那些內監我見過,應當是殷博宮裡的,不知道找我做什麼……”
“哦?”梅夫人聽到這兒,倒是停了筆,似笑非笑道:“若是二皇子的人,那今夜怕是有的好戲看了。”
“什麼?”
“我陪你走一趟。”
梅夫人目光神秘,讓殷戰有些不安,不過梅夫人難得願意主動出門,倒讓他不得不跟了上去。
此時宮苑裡有著一絲熟悉的安靜……那是每至中夜時,彷如為驚擾鬼物夜行般的死寂。
梅夫人步伐輕柔,殷戰更是因為修了衛將離的功法,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一般,落地無聲,驚動任何人,便到了太后移居的聽梧樓。
天慈宮讓衛將離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太后從那日起也未去更為華麗的祥雲宮,而是來了這處植滿了梧桐的偏僻宮室。
殷戰師從了衛將離以來,不知不覺已有了內力,尤其是梅夫人重新給他正過骨後,武脈貫通,功底簡直一日千里,此時竟已能感覺到聽梧樓左前方和頂上各有一道高手的呼吸聲,輕而易舉地便避開了他們的感知範圍。
從後面一個不起眼的小門繞入時,殷戰正好看見一隻藥碗從窗戶裡飛出來,在牆壁上砸得粉碎,與此同時裡面的人聲冷然響起——
“……我怎就恨不得?人皆有求生之志,你想殺我的孩子,我緣何要忍你?就因為你是大越後裔,就因為你高高在上?一命抵一命,你逼我殺了那麼多人,是該你還債的時候了。”
——是慧妃。
殷戰訝然,他最多想到慧妃包藏禍心,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急地來逼宮。
“稍安勿躁,還有更有意思的。”
梅夫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攔下想要現身的殷戰。
隨後殷戰便聽到太后蒼老的聲音:“這麼些年了,你還是這麼蠢鈍……便是傳國玉璽在我這兒,寫了傳位詔書又如何?為他人作嫁衣,你以為你能落得什麼好處?”
“身側盡是些敗絮之柳,能找出個不那麼壞的,我為何還要躲在你的樹蔭下,空讓我的孩子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