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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用?”
“嚴刑逼供。”
——你一個修佛道的,說話這麼容易讓人往奇怪的地方想,佛祖知道嗎?
人在和人保持一臂遠時會很放鬆,如果有陌生人超過這個距離,就會本能地警惕起來;就算是親近之人,若是靠得有小臂那麼近,也會精神緊張。白雪川就算有個這樣不太好的習慣,因為從前書看太多,眼神不太好,想看衛將離時,人總會貼得特別近。
縱然糙如衛將離,有時候也會被弄得不知道往哪兒看。
她只能暫時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之前律藏大明王說的……你修了無明滅相,可是當真?”
大日如來印雖為密宗功法,卻是佛門正派之學,比她的速成訣正了不知道多少,就是這麼正直的功法都拯救不了白雪川的三觀,可見他得難搞成什麼樣。
“阿離在意這個?”
“當然,師父總說你心性不穩,萬一哪天我非得上哪個癔瘋大夫家裡撈你,我總得知道你的病根兒在哪兒,好對症下藥。”
“師父多慮了,藥自然是有的,只是……”手指撫過衛將離耳側的髮絲,白雪川垂眸道:“藥太甜,捨不得吃。”
衛將離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卻聞白雪川一嘆,說道:“彼時我總想著你長大了,總算學會咬人,不至於被別人欺負了去,又唯恐你你咬了別人,被別人牽走了。”
“……這又是從何說起?”
“可能病得久了,耐性也差了。”白雪川低頭像是要去咬衛將離的脖頸一樣,在她耳根下說道:“若是有朝一日我遏制不住嫉恨,出手殺了殷磊,你當如何?”
“我欠你一條命,不能如何,至多出於朋友之義,在東楚留上十年,輔佐他後人坐穩東楚。”
這就是衛將離的處事方式,就像她當年誤殺義士,也不會終身愧疚,而是去了義士家鄉,蕩平其家鄉周圍方圓百里十餘賊寨,還其家鄉之人太平,再去義士陵前跪三天,全了愧疚之心,這才將一切揭過。
她就是一旦欠了別人什麼,嘴上不會說什麼,轉頭就一定會去用行動來說話。
衛將離隱約有些不安,從律藏大明王說白雪川要入無明滅相之境時,白雪川的狀態就越來越奇怪。她看不到白雪川的神情,卻能感覺到對方伏在自己身上的胸腔在震,像是在笑。
耳畔一字一頓地傳來一句她最怕聽到的話。
“你對得起天下人,何以獨負情……何以,獨負我?”
天下人欠了衛將離,衛將離又欠了他,他若不想去找衛將離償債,就只能去找天下人的麻煩了。
因果迴圈,不外如是。
衛將離看不到的地方,白雪川那雙澄澈空明的墨眼,此時正暗色籠罩,像是隨時要擇人而噬。
“皇后娘娘可在?您叫我保管的東西要不要——”
怎麼這個時候來?!
衛將離是躺在車上的,一聽到外人聲音,便覺不妙,抬手一肘擊碎身後車板,靈活地從車板下尋釁脫身,一抬頭,卻見原地只剩下一面飄飛的車幔。
——真是不能更壞了。
天隱涯一門若是有什麼特別的絕學,那多半就是“閒庭步”了,一旦動身,便形同幽魅,神鬼難察。
待衛將離發力猛地追過去時,那讓她交代寄存東西的人已經生死不明地倒下了,旁邊白雪川正拿著一方玉白印璽察看,忽然眼中微凝,手指微微發力,那玉璽竟就此四分五裂。
“玉璽此等重要之物,你怎會交給他人?阿離,真的在何處?”
……馬婕妤家的手藝連兩息都沒蒙得過,真是無良商家。
衛將離已經顧不得思考個中細節了,見障眼不成,轉身就跑,這次用上了十足的力氣——她知道那玉璽讓她在系統裡找了個芥子袋裝著,以白雪川的精明,再讓他找到,那什麼都完了。
豈料這林子地勢複雜,繞了兩圈,白雪川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衛將離便知道又陷入蘭亭鬼客的迷宮裡了。
——難怪呢,他倆會湊在一處,多半是篤定她身上有玉璽。
蘭亭鬼客自一處巨樹後繞出,道:“事已至此,已無挽回餘地,天下交兵在即,衛盟主還是好生順應大勢吧。”
“是嗎?”
衛將離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過來的白雪川,把玉璽拿在手上,挑眉道:“我倒是不敢苟同。”
“你還有何退路?這場江山斗局,是你輸了。”
“看來我還真是蠢……不過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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