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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將離一時也無言以對,直到白雪川嘆了一聲,示意她上車來,道:“大事說完了,說點小事,你來看這個。”
白雪川鋪開一張江山地圖,看右下角的日期落款,竟是一幅前朝的古圖,不過其描繪的山川之詳盡,非百年之功不得成,現在的行客未必能及其萬一。
就是這樣珍貴的一張圖,直接就被白雪川一筆硃批在兩個地方圈了圈。
“這是?”
“太荒山腳的河洛平原和殷楚北方的臨勝三州。”
太黃山腳的河洛平原自不必說,東楚糧道命脈之地,西去便是與西秦相通的唯一一條入口,西秦若是想東進,非這裡不可。而臨勝三州,則是北接匈奴領地,只不過地勢險要,東匈奴兀骨部很少南下。
衛將離還是懵逼:“這河洛平原我知道,那臨勝三州我沒去過,若失了此會如何?”
白雪川略一沉吟,十分形象地向她解釋道道:“就是以後臨州鱸魚、雲州金棗、勝州貢梨便都歸了匈奴。”
哦天哪這太可怕了,簡直不能更嚴重。
衛將離神色肅然,一看他圈出這兩個地方,道:“待寶音王殺我之後,西秦和匈奴想聯手從這兩處所在進軍?”
白雪川看了她一眼,道:“寶音王自身難保,想殺你何其之難?他但凡敢露一絲痕跡,我便能讓他求死不能。”
衛將離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莽撞,道:“那既然他都殺不了我,師出無名,西秦要怎麼出兵?”
“若想令一國出兵,不止能以仇為名。”白雪川拂袖一掃,鋪開一卷晾乾的絹帛,道,“還能以求救為名。”
衛將離低頭一看:“……”
那絹上是一道仿殷磊筆跡手書的諭旨,內容竟然是以殷磊的口吻描述同宗兄弟篡位,欲向西秦和匈奴借兵入東楚奪回皇位的旨意。
——尼瑪!你從扶植殷焱篡位前就一直想著幹這事兒???
白雪川要麼就不搞事,要麼就搞一票大的,現在西秦早已蠢蠢欲動,帶呼延翎回到匈奴之後也會呼應他的請戰,而東楚這邊外防疲弱,內亂未斷,若橫遭兩國夾擊,必死無疑!
“阿離,你在無法阻止殷焱篡位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九成的機會,現在可還覺得手中有幾分勝算?”
事兒都是真的,一國之主因內鬥篡位而找他國求援,本來就是前朝先例,於情於理都無可挑剔。而白雪川完全有自信這件事會如他預料一般發生,以至於根本就不需要對衛將離保密。
衛將離擰眉想了片刻,道:“不可能,國書若無玉璽加蓋,不可能生效,在哪兒都是這個道理。”
“阿離說得對,那麼,話說回來。”白雪川好整以暇地敲了敲桌面,露出袖子下的鳳眼菩提珠,看著衛將離道:“萬事俱備,只欠傳國玉璽,阿離,告訴我它在哪兒?”
——她怎麼就那麼手賤,拿走傳國玉璽也就算了,幹嘛非得把菩提珠扔裡面去?
衛將離和他對視了片刻,扭頭就往外躥,被他早有預料地像拎貓一樣伸手捏住後領,翻身按在車裡。
白雪川低頭看著她,道:“你想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親手來找?”
……
拾翠殿外這幾日每至中夜便會傳來板車拖行的轆轆聲,有時一輛接著一輛,有時又稀稀落落。待到次日清晨時,拾翠殿的宮人出門灑掃,便會看見門前發黑的血跡。
這是一種震懾。
宮裡每天都在死人,或是因為清洗,或是因為宮裡最近出現的江湖人作祟。
那些江湖人兇戾殘暴,雖然不敢明著闖進後宮中,卻會時不時地擄劫落單的巡夜宮女,往往次日便會被發現宮女已冷的屍體。
龍光殿的新主人對此不聞不問。
翁玥瑚知道他並不是沒有能力管,而是不在乎原主人女人們的死活,甚至於十分厭惡。
也許在他看來,這些女人都有可能是逼死元后的兇手。
好在拾翠殿靠近扶鸞宮,太子也因衛將離之故,對此地多有照顧,慢慢地,殷焱也對這裡放鬆了監視,那些江湖妖人並不敢輕易靠近。
可如今心慌的是其他宮苑的后妃們。
在這樣的政變面前,她們的爭寵手段、言辭爭鋒幾乎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新皇”根本就沒有到後宮來過一次,家族為新皇送來的貴女們毫無用武之地。
“……我早已與那幾姓的嬪妃們說過,這些都無用,男人們的爭鬥,你便是想攙和,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