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3/4 頁)
”
“小公爺!”
“你出去吧,我已經決定了。”
天狼衛嘆了口氣,他們已經跟著涇陽公十數年了,知道閒飲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勸是勸不回來的。
“末將會稟明新皇,望小公爺多考慮考慮,不要妄言輕生。”
待周圍的人都走了後,耳邊只剩下外間軍醫煎藥的動靜。
——還活著啊。
剛剛拼命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靜下來之後才回想起來在此之前他是沒打算活著回來的。
他是個不太喜歡拘束的人,因為父母的拘束而逃出家門,現在又因為道德的拘束而想要赴死。
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生就是生死就死死,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是他想挽回這件事就能當做從未發生過一般。
人會犯各種各樣的錯誤,並不是並不是年少不經事這一句話,便能讓一切煙消雲散的。
“大人,該喝藥了。”裡面的老軍醫提醒道。
“你這藥能讓我明天就跋涉三十里地去找人嗎?”
“您一身積傷,現在天又大寒,便是神仙的藥也難讓您出門。”
閒飲閉上眼,道:“那就算了吧。”
老軍醫放下藥罐,收拾起手邊凌亂的棉紗,問道:“您是要去找誰?看您也不小了,可有家室?”
“……煎你的藥去。”
老軍醫討了個沒趣,搖搖頭便離開了。
閒飲又閉上眼,失血帶來的半夢半醒的麻木間,隱約覺得有一雙手在解他臂上的棉紗,隨即一絲清涼的感覺從傷處蔓延開。
他的面板甚至於能描繪出那雙為他換藥的手——柔軟、雪嫩,除了蔻丹的指甲是粉而圓的,像是玉貝的內側。
手的主人是有著江湖人的堅定和忍耐,同時又有著嬌貴的身體。
極端地說,她雖然嬌貴,但卻不嬌氣,是世上罕見的好姑娘。
——只是,怎麼就遇上我這個冤孽了。
思緒錯亂間,待到那隻手搭上襟口,閒飲猛然睜開眼。
“你剛剛是想說去見誰?”
“玥瑚,你怎麼——”
“我來拿回你欠我的這條命。”
……她知道了。
閒飲痛苦地閉上眼,強行坐起來,待到眼前因失血而帶來的的黑暗散去,他才臉色蒼白地抓起榻邊的刀,一彎膝,竟直接就這麼跪了下來。
翁玥瑚並沒有馬上扶他起來,靜靜地看了他片刻,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我一個女人,你是要被笑話一輩子的。”
閒飲搖了搖頭,拔出隨身多年的雁翎刀,道:“因我年少浪蕩,累你遠嫁,誤你一生,我欠你一條命,現在於天下已無愧,情你把我的命收回去吧。”
翁玥瑚垂眸,接過他的刀……這口刀很重,刃面上的血槽因沐血得久了,呈現一種暗淡的棕紅。
“我當然是恨過你的。”手指慢慢撫過刃上清寒,照見她一雙有些悽然的眼眸:“前一天晚上,我還在為嫁衣上的錦花不夠精巧而熬到半夜,等到了第二日,我看著那花燭都熔到了底,還是沒有人來……到最後他們告訴我,我未來的夫君死了。”
“……”
“你知道有多少人嘲笑我嗎?明明昨天他們還羨慕我羨慕得眼紅呢。”翁玥瑚的手輕輕握上刀刃,回頭對他蒼白地笑了笑:“你一走,才讓我知道……這世上總歸是有人不喜歡我的。”
毀掉一個女人的天真很簡單,只要抹殺她所有的憧憬,她就再也不會對任何人抱有幻想。
閒飲從未想過他能帶給另一個未曾謀面的人以如此殘忍的人情冷暖,聽到這裡時,他才徹底掐滅了心中那一絲期待與動搖。
“動手吧,後事我已安排妥當,但殺勿慮。”
翁玥瑚將雁翎刀放在膝上,道:“我還有一個問題,認識我之前,你後悔過逃婚嗎?”
“沒有。”
“嗯,是實話……那之後呢?”
這個回答比殺了他還難熬,閒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道:“有。”
“哦。”輕輕點著頭,翁玥瑚拿起雁翎刀的刀鞘,慢慢將刀收回去,神色淡淡道:“你若不嫌我二嫁,這把刀,我就當你的聘禮來遲了。”
“……啊?”閒飲一愣,連忙站起來想說點什麼,哪知膝下箭傷一痛,整個人直接就朝翁玥瑚倒了過去……
“——玥瑚啊,你能不能給我拿點你的青玄膏,傷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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