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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交戰,先奪其勢。
“援軍到了嗎?”
“太子正率軍往皚山關趕來,現在陛下已駕崩……我們還要聽國師的意思嗎?”
所有人動很茫然,衛皇在他們心中從來都是不倒的戰神,儘管他們有的憎恨其逼迫他們拋家離鄉趕赴戰場,但不得不承認……他一死,西秦的江山就要亂了。
“東楚都兵臨城下了,還指望那妖僧?”
城下走上來一隊人,俱都一身沐血,待城頭的守軍正要拔刀防備時,他們當中有人出示了一面令牌,城上將領頓時神色一斂。
“小公爺是什麼時候來的?天狼衛援軍已到了嗎?”
“難為你還記得我。”剛剛與密宗兩個法王級的正面交手,拼盡全力殺而敗之,閒飲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強打精神道:“徐校尉,回城的殘軍加上原本關內守軍,有多少能守城的?”
“小公爺放心,皚山關雖不及鳳沼關穩固,但餘下軍隊守城綽綽有餘,只是陛下駕崩得突然,城內人心浮動,除非太子能及時趕到,否則……”
閒飲順著他的目光往旁邊城牆上其他普通軍士臉上一一掃過,他們已然面上浮現畏懼之色。
這倒是個麻煩,陛下率軍出戰,意外駕崩,他們這些守軍如果為守城而放棄先皇的遺體,莫說戰敗後果如何,便是在百姓裡也會有不少人罵他們賣國。
閒飲在城牆上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軍陣,衛皇的遺體就在城門前不到百丈處,而在其後面五十丈的地方,墨龍華蓋下的戰車上,毫無疑問是這著反制棋的操手。
他竟有這樣的膽量親身上陣前?
殷磊給他的印象與現狀的情況相去甚遠,閒飲的記憶裡,除了最開始的烏龍,殷磊就一直是個飽受各方擠壓而性情狂躁的昏君,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天下霸主的志向。
……可他現在就在這裡,就用這種無解的陽謀等著他的霸業開端。
“不能拖,越拖守軍越沒有戰意。只能我去把遺體搶回來了。”閒飲深知這樣對峙下去西秦的敗數會越來越高,只能強壓下與妙音王交手時留下的隱傷,按上刀就要下城牆。
旁邊的天狼衛連忙抓住他:“小公爺,這太危險了,你若有個萬一,我們要如何與公爺交代?!”
“現在能在對方軍陣打個來回的,整個皚山關除了我找不出第二個,退一萬步說,我若真交代在城下了,你就幫我給玥瑚帶句話,就說……”閒飲頓了頓,道:“就說以後再遇上我這樣的人,多一眼都不要看,不值。”
言罷,他便從角樓外直接翻下城牆。
“我來接先皇遺體,請撤吧。”
三十萬東楚大軍等待這一刻已等了多年,從黑龍戰車旁策馬走出一名虎目大將,斜劍一指,道:“衛皇身份高貴,貴國連開城門相迎的氣度都沒有嗎?”
“東楚慣以禮法治國,真要卑劣到讓一代梟雄的遺骨不得安息嗎?”
虎目大將剛要說什麼,黑龍戰車那頭又驅馬趕來一名將領,對閒飲道:“陛下有令,江湖人以武立身,若你能憑藉自身武勇過得了我大軍之防護奪回衛皇遺體,他們便作罷,若不然,還請知難而退。”
……他知道。
閒飲苦笑了一聲,事已至此,殷磊已然是鐵了心地要入侵西秦,能給他這個警告,已然是仁至義盡。
盾牌後的弓箭手已經張弓搭箭,無數箭鋒對準了閒飲,後者抬頭看了看黑龍戰車的方向,徐徐抽出長刀,上前了一步。
江海潮喊道:“好膽!留下姓名!”
“江湖閒客,留了名,陰間酒肆也不會讓我多賒兩斤黃酒。”
江湖人,你無名,我無姓,拔刀見殺,生死勿慮。
揚沙沐雪間,人已殺至近前,縱身躍上棺木邊剛抓住衛皇遺體時,背後冷箭崩絃聲已至近前,唯有放手才能全身而退,但與此同時,後方的槍兵已然到了十步之外。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閒飲目光一狠,抓起衛皇的遺體背在身後,揚刀當下迎面數箭,卻攔不住餘下幾支散箭……
“如此高手,何必輕生?聽說你曾與楚統領互為知己,若歸順東楚,豈非兩全其美?”
“是知己莫論立場,論了立場,便只能生死說話了。”
身前身後,四面八方皆是寒鐵以對,閒飲只能笑,不知是在笑他終於可以問心無愧地走了,還是笑群牤之愚。
待江湖閒人笑罷,勾手道:“犯我家國者死,哪個賊兒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