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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地點頭道：“然也！戰事拖得越久，對主公越是不利，而且持久作戰之下，就算勝了，對主公而言亦是慘勝，可謂得不償失。”

曹操頷首道：“元常的意思，吾明白。只是前方元讓已經送來訊息，袁術派大將在豫州的汝南郡、陳國等地佈下重兵防守。此兩地乃是袁家老巢，本初雖說已經將袁術剔出袁氏家族，然而這僅僅是表面功夫罷了，直到現在，袁術還得到宗族的支援。因而，我軍要突破此兩地，恐怕不易！”

曹操的難處，鍾繇也明白，聽完之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一邊的曹植，也只能苦笑，與袁術這一戰，曹操是必須打的。而且出動十七萬大軍，也並非曹操魯莽，這是急速膨脹過後，曹軍必須經歷的整合。若不能整合，那麼曹軍將會是一盆散沙，打順風仗容易，打硬仗就懸了。因此，曹操此舉並沒有錯。

但讓曹植不解的是，與歷史上相比，曹操多得了徐州一個半郡，還有因為農具改進的關係，今年不少地區糧食都得到了增產。除此之外，由於現在曹操在士林之中名聲顯赫，治內的世家都乖乖的，這種情況下，曹軍不應該這麼快就出現糧困才是。

想到這裡，曹植忍不住問道：“元常先生，現在父親治下之地已然不次於袁本初，甚至猶有過之。植實在不解，袁本初為何可以每年發動大戰，還讓河北保持富庶，而父親屢屢面對糧困。”

聽到曹植此問，曹操和鍾繇對視了一眼，隨後曹操擺手道：“元常，你來替吾解釋一二吧。”

鍾繇輕輕頷首道：“子建所言，主公治下之地比袁本初更大，其實沒有錯。袁本初號稱坐擁四州，其實幷州多山，產糧不大，而幽州苦寒，加上公孫未滅，此地產糧與幷州相仿。至於青州，只在前年才完全歸附，百姓亦未安定。而真正支援袁本初的，其實只有冀州罷了。”

曹植聽完，眼珠子一瞪，驚訝道：“只一州便可頂上數州？”

鍾繇鄭重地點頭道：“然也！其實地廣只是其次，繇再說一事，子建便知道因由了。”

曹植不等鍾繇說出來，便試探地問道：“先生所言，莫不是人口？”

鍾繇聞言，對曹操笑道：“主公，四公子果然聰穎！”曹操聽著，只是含笑點了點頭。鍾繇旋即將目光放回曹植身上，點頭道：“子建說得不錯，關鍵還是人口。主公治下地雖廣，而真正人口較多的，僅徐州的彭城國和東海郡罷了，此兩地，佔主公治下人口一半以上！”

“什麼！”聽得此言，曹植震驚了，對於人口問題，長年困於城內、府中的曹植其實也不甚了了，只是大概知道一點罷了。但沒有想到，問題竟然這麼嚴重。

只不過鍾繇的重磅炸彈還未完，頓了一下，便說道：“而冀州一州之地，人口卻是超過主公治下總和一倍有餘！”

“這個……”聽到這對比，曹植終於明白，為什麼官渡之戰後，曹操還要花八年時間，利用袁家兄弟的內鬥才能將整個河北收復。如此人口劣勢，就算讓曹操吞，也吞不下去。這還是現在曹植到來之後，儲存了徐州的情況，若沒有儲存徐州，那麼袁紹治下的人口，怕是曹操治下的四倍有多。

但曹植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人口差距，於是問道：“元常先生，冀州富庶，植知道。但是冀州並非沒有經歷戰亂，緣何差距會如此之大？”

鍾繇聞言，苦笑道：“黃巾之禍，首亂冀州。然而冀州乃是張角所在之處，黃巾雲集。當張角敗亡之後，各地黃巾便留於冀州。隨後朝廷雖說不放過黃巾，然而各地郡守，亦沒有餘力征討，因而對不再作亂的黃巾也聽之任之。隨後，冀州都沒甚經歷大的動亂，及至袁本初入主冀州，用的亦是謀，而非戰。相反，中原各州卻混戰連連，特別是兗州、豫州，黃巾、討董、討董之後又有黃巾、而主公入主之後，又有呂布。連年大戰，加上多次災禍，年初文若便開始對各州人口統計，人戶之所存，不及記載之一二。如此情況，又豈能與袁本初相比較，即便改進農具、以各種奇謀奪來糧食，最終還不及袁本初一州一季所產！”

“人戶之所存，不及記載之一二！”聽到這話，曹植心中凜然。雖然後世多有記載，漢末三國人口銳減，但曹植沒有想到是銳減到這麼一種程度。現在乃是建安初年，諸侯混戰雖然已經逐漸落幕，但是相對而言，亂世僅僅是剛開始罷了。未來還有數場堪稱滅絕性的驚天大戰，而這數場驚天大戰還未開打，人口就已經只有以前的十分一、二，那麼當打了那數場大戰之後，結果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曹植冷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