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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來。這兩個非是別人,正是從彭城逃脫的陶謙和糜芳!
你道陶謙和糜芳緣何到此,卻是當日逃離彭城之後,糜芳帶著陶謙到了附近一小縣。幸好糜家在徐州勢大,在各地安插了不少人手。而糜竺也有先見之明,知道曹軍要攻彭城的時候便在彭城附近小縣安排了些人手,以為探查敵情。而這探查敵情的人,現在卻成了幫助二人逃跑的助力,糜芳著人以高價買了一輛牛車,護送陶謙前往下邳。
也幸好彭城離下邳比較近,有牛車的幫助陶謙成功快過曹軍回到這裡。不過正如曹營眾人所料,陶謙年老體衰,又淋冷雨,卻是病倒了。當糜芳護著他到達下邳城外的時候,陶謙卻是阻止了要帶他入城的糜芳,反而來到城南這邊的棲遲巖這裡,尋求住在這裡的老人幫助。
而這老人,其實就是享譽大漢士林的鄭玄,鄭康成!
說起漢末三國的文臣謀士,後世的人可能可以數出諸如曹營五大謀士、臥龍鳳雛之流。鄭玄的名聲,其實在當時比起他們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當這些人日後成名了,名聲也未必就能蓋過鄭玄。後人不知道鄭玄,主要是因為他們不熟悉鄭玄所在的領域罷了。
如若是武官,裡面最簡單的分法就是以將、帥之才來區分。不過說到文士,卻比較複雜,“文”之一途極為駁雜,裡面分支極多,如長於謀略者可為謀士、長於政事者可為官一方乃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長於詩賦者亦能憑詩賦而名垂千古、長於律法者則可定製……
“文”之一途可謂極為廣大,樣樣皆精者恐怕遍數中華上下五千年,僅寥寥數人罷了。鄭玄不見長於政事、亦不見長於謀略、更不見長於詩賦。他所擅長者,乃經學!
對於經學,一千八百年後的人可謂極為陌生,而這也是他們對於鄭玄陌生的原因。如若說經學的地位不好理解,那麼稍微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後世中唐朝科舉大盛,而唐朝科舉先是考策論,最後就變成考詩賦為主。正是由於唐朝考詩賦,才造就了唐詩的燦爛。又如明清兩代科舉,考的乃是八股,這也造就了八股文的鼎盛。
兩漢雖然沒有科舉,然而他們還是需要學習、研究的,而他們所學習研究的,就是經學。由此可見,經學在兩漢的地位,就如詩賦之於唐、八股之於明清。
而兩漢經學,又分為今文經和古文經兩種,兩派自西漢末開始一直就互相爭執,這裡面的道道太多,就暫且不說。而鄭玄成名的原因,乃是他將今文經和古文經兩派進行了融合,結束了兩百餘年的學術爭端,經學也在他手上進入了小一統時代。
由此可知,鄭玄堪稱漢末學術界的泰斗。而在這時代,任何人要從文學習儒家經典,最先讀的就是鄭玄作注的經書,其地位亦高固如泰山!這時代所有儒者見到他,都要執弟子禮,乃為當代儒宗!
這時,整間石屋中早就充斥滿了藥味,而藥味散發處,正是陶謙本人。鄭玄對著陶謙苦笑一聲,說道:“恭祖,這次老夫為了你可是打了次誑語。”
陶謙艱難地睜開渾濁的眼睛,微微抬手道:“謙謝過康成公。”
而糜芳聽得,自然知道鄭玄所說乃是欺瞞孫乾之事,於是卻是插嘴道:“鄭君此言差矣,且不說鄭君所為乃是救州牧大人,乃是義舉。而我等來時鄭君本身亦有小病,自有吃藥,故鄭君並無打誑語。”
如若是其他人,聽到糜芳幫忙辯駁,自會讚譽有嘉。可惜眼前這位卻非常人可比,一邊躺著的陶謙聽得之後已經暗呼不妙,可惜想阻止時已經遲了。
果然,鄭玄原本還算和善的臉色忽然一板,冷“哼”一聲,喝道:“打了誑語又非不可告人之事,君子當誠信,若不是念你一片救主忠心,老夫立刻就將你攆出去!”
糜芳本想拍馬屁,可惜卻摸到了老虎屁股,被數落了一頓滿臉尷尬。而陶謙這時也感念糜芳生死相隨,將自己救出來,於是勸道:“康成公,子方他尚年幼,就莫要過分責備了。”
“嗯。”冷冷地應了一聲,老人語氣轉和問陶謙道:“恭祖,方才公佑的話你也應該聽到,曹軍就在下邳二十里外,你待如何?”
陶謙臉色發苦,說道:“我軍在彭城大敗,下邳內如何,老夫怎會不知。現在只望他們暫時能團結一致,共抗曹軍。只要頂住一陣,待老夫養好身體,再回去重整旗鼓。不然的話,以老夫現在這副殘軀回到下邳,只怕無人能服,最後只會架空老夫而向曹軍請降。”
鄭玄只是默默點頭,倒是糜芳,聽完之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這時,他總算明白為何陶謙沒有立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