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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摸著太陽下山了,對方追了他們一天也該乏了,顧行之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長期的奔波逃亡,於是便找了一個隱蔽之處打算歇歇腳。
顧行之滿頭都是汗,臉白的像一張紙,兩片薄唇一直開合著,可是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不過小錦知道卻猜的出他在說什麼,“主家,對不起,你和櫻荔姑娘我只能救一個,是我沒用。”
顧行之哭了,他想哭出聲,可是沒有哭的力氣,只能張著嘴流眼淚。小錦心酸的不得了,他打小就拿顧行之當榜樣,因為素梅姐喜歡他,所以小錦理所當然的覺得顧行之是無所不能的,這樣強大的男人竟然也會哭……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怪他沒本事,保護不了主人和朋友,他還算什麼男人?
“主家,我帶你去素梅姐那,她一定能治好你的傷,你痊癒了我們再想想怎麼把櫻荔救出來!”小錦喂顧行之喝了口水,“小櫻荔和我說了,她和那個死太監是父女,虎毒還不食子呢,那個死太監不會為難小櫻荔的。”如果不是有這層關係,小錦根本就不會答應櫻荔的這套營救計劃,雖然顧行之對他來說比櫻荔重要,可他也做不出一命換一命這樣的交易。
饒是如此·,可小錦還是心有不安,等把顧行之送到素梅姐那裡,他一定要折回去把櫻荔救出來。
裴嘉奉了薛無常的命令來給櫻荔送飯,櫻荔開啟食盒,裡面整齊羅列著各式小菜,有葷有素,可她卻全無食慾。
“絕食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你是替我義父當說客的?”櫻荔笑了笑,拿起手邊那一碗玉米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潑在了裴嘉身上,她看著裴嘉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竟然生起幾分快意,“替我義父賣命又如何,我打你罵你,你不還是要生受著?”
裴嘉攥緊拳頭,抿著唇,死死的盯著櫻荔,櫻荔卻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們的恩怨我不懂,但是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若是堂堂正正去對付顧行之,哪怕你殺了他我也能理解,可你自己沒本事便要和一個仇人合作對付另一個仇人,恕我愚鈍,我實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沒資格瞧不起我。”裴嘉冷冷道,“我不過是在走顧行之的老路,他不也為了對付焦慎而和薛無常合作嗎?薛無常已經查出他的身世,他就是當年季家一案的漏網之魚,他處心積慮那麼多年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薛無常抗衡,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甚至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可以犧牲,論卑鄙無恥,我遠不及他。”
“我不認同顧行之所做的一切,但是你也別把自己想的多麼高尚。”櫻荔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敢說你沒有利用張德?他對你那麼好,你卻拿他當報仇的工具,你們都是一種人,玩弄別人的感情,自以為自己有多麼正義。”櫻荔將桌子上擺好的菜全倒了,又將盤子隨手丟進食盒裡,“你去告訴我義父,我已經不是那條甘願被他關在籠子裡圈養的狗,收起你們的假慈悲,你們沒一個好東西,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再吃你們送來的東西!”
“你……”裴嘉被櫻荔諷刺的惱羞成怒,如今的她沾染的盡是江湖習氣,與人發生口舌之爭時第一反應就是動手,正當她準備揮拳之時,身後的門倏然開啟。
裴嘉回頭看去,一箇中年的婦人正森然的看著她,裴嘉放下拳頭,那婦人道,“呵,敢對小姐動手,裴姑娘是活膩煩了麼,還不滾出去?”
裴嘉咬牙切齒的看著婦人,可是卻不敢輕舉妄動,婦人道,“去領二十個板子,掌印問起來就說是我罰的。”
裴嘉退下後,婦人將視線落在櫻荔身上,肅容仍然沒有鬆動,膝蓋卻是一屈,給櫻荔行了一禮,“小姐。”
櫻荔忙過來扶她起來,“您……您別這樣叫我……”
“小姐是主,我是奴,我不這麼稱呼小姐要怎麼稱呼小姐?”
“水娘,我……”若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真心待她,這個人就是她的乳母水煙無疑,他們雖無血緣之親,也無名分之義,可是當年在金陵老宅的點點滴滴,櫻荔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義父很瞭解她,知道她是外強中乾,裝出一副穩重的模樣只為了保護自己,她很累很辛苦,可是舉目無親只能強撐著,現在忽然遇見了親人,滿腔的委屈一時湧上心頭,多想像小時候一樣摔倒了都要撲在水煙懷裡哭一哭,可是現在時機不對,物是而人非,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梗在喉中。
“小姐剛剛說了,我們沒一個好東西,每個人都是要害你,在小姐眼中,水煙也是一樣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