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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母子。
上官皇太妃站在太后身邊,一直抓著東海王的手腕,就這樣,上官氏姐妹將桓帝的兩個兒子緊緊掌握在手裡。
孟氏兄妹和三名太監分立左右,形成僅有的一層保護圈,孟徹這回沒有穿宮女的服裝,而是以侍衛的裝扮出現。
中司監景耀宣佈免禮,群臣起立,安靜了一會,好幾位大臣抬頭看向皇帝,目光中滿是好奇與疑惑。
韓孺子同樣疑惑,自己畢竟是名義上的皇帝,又有太后坐在身邊,這些大臣何以如此無禮,而太后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慢慢地,大臣們又開始爭吵起來。
右巡御史申明志揮舞手中的笏板,衝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大臣叫喊,繼續之前的指責:“崔太傅領兵二十萬,徵發十郡民夫將近四十萬,齊王兵力不過十餘萬,孤守臨淄,孰強孰弱,一目瞭然。崔太傅久攻不下,已令天下驚疑不定,突然兵敗,一朝陷朝廷於傾危之地,此事大為可疑!”
被指責的大臣滿面通紅,卻不敢直接辯論,撲通跪下,衝太后磕頭,“太后明察,崔氏唯太傅一人領兵在外,眷屬皆留京內,太傅雖一時受困,必能重聚天兵,與齊王再戰,絕不會讓逆兵靠近京城,更不會令陛下與太后陷於險地。大將征戰,內不信則外不立威……”
楊奉彎腰,輕聲向皇帝介紹道:“兵部尚書蔣巨英,崔太傅的女婿。”
韓孺子明白了,用餘光瞧了一眼太后,想看看她會怎麼解決這次危機。
母親的手總是溫暖而柔軟的,太后的手卻是又溼又涼,被它握住很不舒服,韓孺子忍不住想太后是不是生病了。
太后沒有開口,大臣之間的爭吵逐漸擴大,有站在右巡御史申明志一邊對崔家大加斥責的,也有不少人替崔太傅辯護。
楊奉悄聲介紹大臣的姓名、官職與簡單背景,太后聽到了,沒有加以制止。
朝廷的大致格局逐漸浮現在韓孺子眼前,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有幾位大臣明明應該是崔家的人,卻也義憤填膺的指斥太傅崔宏,比右巡御史申明志還要激動。
更多的大臣則持兩端,等待形勢明朗。
能決定對錯的人是太后,可她卻一直沒有顯露態度,偶爾開口,也是命令某位沉默的大臣說出自己的看法,最後她叫到了宰相殷無害:“殷宰相,你是百官之首,為何一直不肯說話?”
太后比許多大臣預料得更有執政經驗,想在她面前裝糊塗是不行的,殷無害與太后接觸較多,對此感受頗深,急忙躬身行禮,用老年人特有的顫聲說道:“臣不敢藏私,只是茲事體大,從齊國傳回來的訊息不多,相互間又都矛盾重重,僅憑這點訊息,似乎還不足以得出結論。”
“聖賢見微而知著,諸位大人都是先帝選立的社稷重臣,就算稱不上聖賢,也該接近吧。不管訊息多少,齊國戰事不利總是真的,宰相乃陛下之肱股,垂手不言,是令陛下束手無策。”
殷無害急忙跪下磕頭請罪,顫音更重,“依臣之愚見,崔太傅一時不慎為齊王所敗,若能收聚殘部,似乎仍可再戰。齊王雖勝,傷亡不少,聲勢雖盛,未必就能長驅而至京城。還是再觀望……”
一名二十多歲的武將大步走到宰相身邊,怒聲道:“觀望、觀望,再觀望下去,齊兵就到城門口了。太后,給臣十萬精兵,臣願迎戰逆賊,不斬齊王頭顱,甘願受軍法處置!”
楊奉在皇帝耳邊只說了名字:“上官盛。”
不用說,這是太后的親屬,獲得官職大概沒有多久。
太后沒有回應,上官盛越發惱怒,用手中的笏板指向崔宏的女婿蔣巨英,“臣只有一個條件,將崔家黨羽通通抓起來,不能給他們裡應外合的機會。”
這句話得罪的人可不少,大臣們七嘴八舌地反駁,更有人向太后不停磕頭,高喊“崔氏無罪”。
勤政殿裡一下子亂成一團,這不是韓孺子首次見到這種場面,他明白太后為何很少說話,遲遲不肯表明態度了,太后的心事難測,大臣們的立場更加難以判斷,每個人都在隱藏自己的想法,揣摩別人的想法,看似鬧劇的爭吵,其實隱藏著微妙的智慧。
韓孺子暫時還看不太懂,他得更頻繁地參與議政,才能摸出規律來。
景耀上前,將手中的拂塵揮動了幾下,這表示太后真的要發話了,而且將是眾人期盼已久的定論。大臣們馬上閉嘴,齊刷刷地跪下。
太后扭頭看了一眼皇帝,似乎在問他是否有話要說,韓孺子裝作看不見,緊閉雙唇,相比於滿屋子的老狐狸,他才是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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