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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功是根基,築好之後再練輕功就比較容易了。”
“哇,三五年……如果我比較努力,還能更快一些嗎?”韓孺子怕自己等不了那麼久。
“難說,絕大多數人都需要三五年時間才能有所成就,除非你的悟性異於常人。”
“練成之後我能像你一樣在皇宮裡隨意行走嗎?”
孟娥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傾聽,韓孺子也豎起耳朵,可是什麼聲響也沒聽到。
“沒人能在皇宮裡隨意行走。”孟娥開口道,語氣中有一點指責的意思,“再厲害的武功也不是神仙,我能來找你,是因為今晚輪到我值守。”
“值守?原來你一直在保護我。”
“沒時間閒聊,我傳你內功,但你要守口如瓶。”
韓孺子猶豫了一下,很快決定不對楊奉提起這件事,於是承諾道:“我一個字也不會洩露。”
“記住,我幫了你一個忙,以後你要報答我。”孟娥稍稍提高了聲調。
“當然,只要我能做到,你想要什麼報答?”韓孺子覺得孟娥簡直變了一個人,這些話若是由楊奉說出來才比較正常。
“現在說出來也沒用,等你自己能做主的時候再說吧。時間不多,我得走了,三天後我會再來,傳你基本功。”
“等等……你還在嗎?”韓孺子望著黑暗,慢慢伸出手觸碰,確認孟娥真的離開了。
韓孺子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沒問:既然武功不能來去自由,還學它幹嘛?阻擋刺客?外面侍衛攔不住的人,他肯定也打不過;奪回皇權?武功若有這種功效,孟娥兄妹就不會進宮違心事人了。
他心裡藏著一個小小的幻想,不是學會帝王之術成為真正的皇帝,而是逃出皇宮回到母親身邊。
武功似乎能實現這個夢想,結果孟娥一句話就讓這個夢想破滅了。
“我不應該答應她。”韓孺子自語,倒下睡覺,決定三天之後告訴孟娥,他不想練什麼內功,也不會輕易許給她報答。
次日上午的功課很無聊,講《尚書》的老師傅坐在那裡嘀嘀咕咕,經常陷入長時間的停頓,好像連他自己也忘了該講什麼。
服侍皇帝的兩名太監對此頗為滿意,站在門口昏昏欲睡,東海王趴在書案上發出了鼾聲,韓孺子努力睜開雙眼,耳朵裡聽到的卻是窗外的風聲、樹葉沙沙聲和偶爾傳來的人聲。
那些勳貴侍從們不用忍受跪坐之苦,正在春風拂過的御花園裡交流感情,十年之後,大概就是他們把持朝政了。
韓孺子幻想著正常的皇帝會過怎樣的生活,起碼不會像他現在這樣孤立,肯定會成為侍從們爭相討好的目標,東海王也會老實許多,接著他又想到孟娥,自己的拒絕會讓她很失望吧,不知道她所謂的報答究竟是什麼,其實自己很願意幫助她,用不著傳授內功……
韓孺子快要睡著了,窗外突然響起一陣喧鬧,眾多驚恐的叫聲匯合在一起,好像兩夥人在打架。
沒人敢在御花園裡動手,禮官可以忽略勳貴子弟們的某些小動作,卻不能允許他們恣意妄為,這陣喧鬧因此極不尋常。
老師傅還在嘀咕古文,門口的兩名太監大驚失色,其中一人迅速下樓,東海王猛地坐起來,揉揉眼睛,問道:“怎麼了?有刺客?”
“東海王不要亂說,大白天的怎麼會有刺客?”門口的老太監臉色都變了。
講經的博士終於聽到了外界的聲響,茫然地四處張望。
東海王起身跑到窗邊,向樓下張望,“肯定發生大事了,有人坐在地上哭呢。”
“東海王殿下,請回座位。”老太監勸道。
東海王不理他,向樓下喊道:“怎麼回事?”
韓孺子坐不住了,爬起來也跑到窗邊,與東海王並肩向外望去,花園的一片空地上,三名侍從正坐在地上痛哭,闢遠侯的嫡孫張養浩揮舞拳頭,像是在對老天示威,其他侍從也都驚慌失措,禮官彈壓不住,眾多太監也不幫忙,一個個都在發抖。
東海王轉身向門口跑去,“一定是大事,不得了的大事。”
老太監堵在門口,“殿下不能出去,殿下……”
兩人正在門口推推搡搡,太監左吉跑上來了,臉色蒼白,一臉的汗珠,東海王有點忌憚他,只好退到一邊。
“陛下還在……那就沒事。”左吉鬆了口氣。
“我怎麼了?”韓孺子轉身問道。
“沒事,沒事,陛下留在這裡……我這就去見太后,不不,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