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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有三類人的關係是最鐵的:一起同過窗的,一起打過戰的,一起做過牢的。這蕭墨軒和鄢盛衍已是同窗自然無疑,雖然只有一天;又一起罰過跪,也勉強算是一起“坐過牢”。自然就少了許多生分,加上幾杯老酒下肚,不認識他們的人還以為是親兄弟倆在喝酒。
“子……子謙,我在這國……國子監已經呆了有小半年,人……人嘛……該享樂就………享樂,到頭來……還不是一抨黃土,什麼……光宗耀祖,位列公候……去……去***,這樣的日子,能過上一萬……一萬年,便就是……神仙了。當今皇上……一意玄修,想成仙,你……你見過誰成仙嗎?”鄢盛衍漸漸有了幾分醉意,兩隻眼睛睜的滾圓,直直的盯著蕭墨軒,一隻手指,幾乎要指到蕭墨軒的鼻尖上。
“元川兄,隔牆有耳,不可胡說。”蕭墨軒這一陣只顧著吃菜,酒喝的比鄢盛衍要少了不少,加上以前看電視,都說明朝皇帝的密探多,又是東廠,又是錦衣衛的,未免多了幾分小心。
“哈哈,沒……沒什麼,喝…多……了,喝多了而已。”鄢盛衍聽蕭墨軒這麼一提醒,回想下自己剛才說的話,也暗自出了身冷汗,酒略醒了些,感激的看了蕭墨軒一眼。
“天干木燥,小心火燭,戌時。”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打更聲。
“元川兄,現在已經是戌時了,我看就此別過吧。”蕭墨軒聽見了更聲,知道時候不早,於是起身告辭。
“哈哈,好,好,告辭。今天和子謙你一聚,才知人生得一知己果然是快事。”鄢盛衍又是哈哈一笑,也起身一拱手,就此別過。
第七章 辛卯日朔
柳泉居離蕭府並不遠,蕭墨軒只步行了一袋煙工夫便看見了家門口掛著的燈籠。看門的老僕知道小主子還沒回來,也沒敢歇下,一直在門口守著。
蕭墨軒進了門,躡手躡腳的就要往房裡奔,剛要進門,背後卻閃出一道人影。
“站住!”人影揹著雙手,站到了蕭墨軒的面前。
“爹……爹,您還沒睡啊。”蕭墨軒一抬頭,這面前站的不正是老爺子嘛。
“今天和誰一起出去喝酒了?”蕭天馭自顧著走到蕭墨軒房裡,在凳子上坐下。
“刑部鄢侍郎家的公子,鄢盛衍。”蕭墨軒不敢隱瞞。
“鄢盛衍?鄢懋卿的兒子?”蕭天馭略皺了下眉頭,“鄢懋卿那兒子好逸惡勞,不學無術,在國子監名聲一向不好,你還是少和他交往點,免得沾了他的歪風邪氣。平日裡若是沒事,早點回來,多讀些書。”
“是!”蕭墨軒戰戰兢兢的答著,心裡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有氣也不敢說出來啊。
“不服氣,是吧?”蕭天馭浸淫官場這許多年,能從一個普通的舉子爬到吏部天官的位子,才學自然是有的,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何等的深厚。
“孩兒不敢。”蕭墨軒被看穿了心事,面色略一緊。
“軒兒,你可知道那鄢盛衍的父親鄢懋卿和嚴家關係非淺,那嚴氏父子把持朝政,名聲一向不好,那鄢懋卿曾經執掌過鹽運司衙門,現在又做了刑部的侍郎,一向依附於嚴家,也非善輩。爹爹能走到今天,全賴一向潔身自好,你也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孩兒記住了。”蕭墨軒沒想到自己吃了人家一頓酒可以引出這許多厲害關係來,心下也是納悶,不過既然老爺子發了話,自個也就聽著便是。
“唉,要起風了。”蕭天馭慢慢踱到窗邊,嘆了口氣,轉身而去。
“起風?哪有呢。”蕭墨軒等父親走了以後,也走到窗邊,向外望了望。只見朗朗明月,萬里無雲,哪裡有一絲要起風的痕跡。
不過糊塗歸糊塗,既然父親這麼說了,蕭墨軒還是有幾分忌憚,此後雖然在學館裡和鄢盛衍稱兄道弟,散了學卻總是立刻回家。好在那鄢盛衍確實生性豪爽,只當蕭墨軒家教嚴,也沒當回事。
不知不覺中,蕭墨軒在國子學裡已是呆了小半個月。雖然看到那些文言文還是頭疼欲裂,但是好歹也算規矩,沒再享受那罰跪的待遇,倒是鄢盛衍像是照例般的又去跪了一次,回來之後蕭墨軒好一陣安慰,鄢盛衍卻像沒事一樣大大咧咧直襬手。
嘉靖四十年春,二月二十八,農曆辛卯日。
一大早就是個青天白日的好天氣,因為天氣已經漸漸有了些暖意,蕭府院裡的梅花也開始打起了花骨朵。
國子學館內和平日一樣,斷斷續續的傳出一陣陣不緊不慢的讀書聲。
蕭墨軒已經逐漸適應了新的作息時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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