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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春杏就進來了,她雙眼迅速掃了下沈晚冬,抿了下唇,半低下頭,垂手默默立在吳老爺跟前。
“春杏,當初把你買進府裡,是做什麼的。”吳老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沈晚冬。
春杏小聲道:“伺候大奶奶。”
“好,好。”
吳老爺嘴裡嘟囔著,慢悠悠地轉身,面向春杏,忽然,一個巴掌打了下來,當時就把這小丫頭給打倒在地。在打春杏的同時,他對著沈晚冬陰惻惻地冷笑了聲,從頭上將瓦楞帽抓下來,拿在手中,使勁兒地抽打春杏的臉。
瓦楞帽是加了些馬毛織成的,又厚又重,加之這老東西下手毒,把春杏一張水靈靈的小臉給打得通紅,兩邊臉蛋兒遍佈如同小刀畫出的血口子。春杏一邊抱住頭在地上打滾兒躲避,一邊不住地喊饒命,誰知卻惹來吳老爺更重的責打。
“你這不要臉的小娼婦。”吳老爺喘著粗氣,手毫不停歇的打,罵道:“天生淫/賤不安生,到處勾搭爺們招惹是非!”
沈晚冬沒想到,這老東西好歹也是個舉人,嘴裡居然這麼不乾不淨。這哪裡是在責打春杏沒伺候好她,分明就是殺雞給猴看,在罵她勾。引了他兒子。
“您犯不著打她。”沈晚冬毫不畏懼地走上前,手倚在方桌角上,道:“她不過是個丫頭,主子的事哪裡輪得著她管。”
“哦?”吳老爺聽見這話,果然停了手,他把瓦楞帽扔到蜷縮成一團的春杏身上,慢悠悠直起身子,笑中帶著七分輕蔑三分狠厲,看著沈晚冬的肚子,道:“這麼說,春杏說的是真的了?”
聽見這話,吳遠山急忙道:“爹,您休要聽這臭丫頭胡唚,我和大嫂其實,”
“是真的。”沈晚冬打斷吳遠山的話,剜了這男人一眼,摸著肚子,淡淡笑道:“那又怎樣?”
“你!”吳老爺那鐵鍋般黑冷的臉色更難看了,咬牙恨道:“果真是你勾。引的他!”
沈晚冬撲哧一笑,將垂在胸前的黑髮拿在手中玩兒,搖搖頭,瞟了眼吳遠山,幽幽道:“這話可真沒道理,您老讓我老老實實待在這院裡,不叫我出去,我如何去勾。引他?”
“瞎說!遠山向來是最有規矩的,若非你挑。逗在先,他何至於做出這種沒頭臉的事。”
吳老爺其實心裡明鏡兒似得,沈晚冬這三年多真算本分老實了,很聽話,每日卯時起來給老大擦靈牌、上香、抄經,基本不出房門,還時常做些刺繡的活兒,補貼家用。反觀遠山呢?從沈晚冬嫁進來那天起就生了邪心,經常跑過去獻殷勤,被他教訓了幾回後稍有收斂,可這種事就如同冬裡的野草,即使拿火燒了,但那根子仍在,只要一口春風吹來,又會死灰復燃。
他是瞅著因鳳鳳的事兒,卻實把這小子給逼急了,所以就容忍他整日家買醉頹廢,誰承想這小子如此糊塗,居然做出這等事!如果此事讓李大人知道了,難保不會退婚,那麼吳家以後就……
想到此節,吳老爺厲聲喝春杏滾出去,隨後,他將手中的紅綢布包開啟,從裡頭拿出大兒子的牌位,溫柔地來回摩挲,輕輕地放在方桌上。
“遠山,你跪下!”吳老爺在屋裡四下掃了圈,瞧見桌上放著個雞毛撣子,走過去拿起,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憤怒問道:“知道那是誰的靈位?”
“大哥的。”
“你還知道是你大哥!”
吳老爺鼻孔微張,揚起手就打。木條落在吳遠山背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冬夜聽著著實有些刺耳。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吳遠山始終直挺著身板,到後邊實在扛不住了,終於倒在地上。
“夠了,別打了。”
沈晚冬忙過去拉,她在旁冷眼瞅了半天,老頭子一生精明,最是知道輕重,先前只是拿著雞毛撣子往兒子背、臀上抽,後來許是瞧見桌上的靈位,心裡越發不痛快,就下了狠手。
“你起開!”吳老爺見沈晚冬竟還敢過來,氣更是不打一出來,推了把沈晚冬的胳膊,他曉得這壞了兩個兒子名聲的‘蕩/婦’有孕,是動不得的,所以使得勁兒小。誰知聽見沈晚冬哎呦叫了聲,竟直挺挺撞了牆。
只聽“咚”地一聲,沈晚冬捂著頭,軟軟倒下。
“鼕鼕!”
吳遠山瞧見後,也顧不上給已故的大哥“賠罪”了,連爬帶滾地過去,撈起沈晚冬,果然,瞧見沈晚冬面上痛苦之色頗濃,雙眼含淚,額頭上撞起好大一個紅包。
“鼕鼕,你怎樣了?”吳遠山心疼極了。
“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