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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小老兒實在走投無路了,這才冒死來求您。而今何首輔被抄了家,下了大獄,明兒就要斬首示眾了。遠山被督主抓進唐府的地牢,已經半月沒有訊息了,您是督主的侄女兒,求求您,幫著遠山說兩句好話吧。”
“說什麼說!”
玉梁剜了眼吳老爺,尖刻道:“你鼻子上長了一對出氣筒子?沒看見我家夫人身懷六甲,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見血見殺的,你存了什麼心,要這麼陷她於不義?”
吳老爺聽見玉梁這話,更急了,將背上的柴解下,使勁兒抽打自己,正要說幾句懇求的話,忽然瞧見沈晚冬懷裡抱著個一兩歲大的幼童,模樣清秀,竟和遠山小時候一模一樣。
“他……”
吳老爺登時瞪大了雙眼,記得去年在潑茶香酒樓與沈晚冬會面時,向這賤人問起過孩子的事,誰料這淫/婦說自己當年壓根沒懷孕,是騙他們父子的,可她懷裡摟著的這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好孩子,你告訴爺爺,你娘是誰?”吳老爺身子往前探,朝麒麟勾勾手,笑著哄。
“張嬤嬤,把孩子趕緊帶走!”
沈晚冬連忙將麒麟推給張嬤嬤,她扶著玉梁的胳膊起身,擋在吳老爺面前,品著張嬤嬤抱著孩子走遠了,這才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這老東西。往日種種,瞬間浮現眼前。
老頭子當年欺壓她沈家無權無勢,強迫她守寡,禁錮了她三年,終於在她瀕死之時本性畢露,無恥猥褻她……
“老大家的,那個孩子是不是遠山……”
“不是,他是侯夫人的兒子。”
沈晚冬直接否認,她笑的溫柔,俯身,親自扶起吳老爺,瞧著當真孝敬溫婉,可就在吳老爺站起的瞬間,她媚笑了聲,說了句:
“老爺,您怎麼不叫妾身鼕鼕了?”
“你!”
吳老爺瞬間睜大了眼,連連往後退了數步,腳一軟,癱倒在地,原本就灰沉的臉此時漲成了豬肝色。他手捂著心口,眼睛慌亂地眨著,喉結翻滾,好似在嚥下那口受驚的唾沫。
她……那晚上竟是在裝死,她都知道了,完了,完了。
“哈哈哈。”
沈晚冬不禁得意大笑,她歪著頭,垂眸看向失魂落魄的吳老爺,不屑地冷哼了聲,強忍著怒氣,淡漠道:
“老爺,妾身今兒再叫您一聲老爺,您聽好了,妾身已是安定侯的女人,與吳家再無任何關係,二爺的死活,不是一人一家的事,您其實心裡清楚,他是何首輔的人,此事牽扯太廣,即使是侯爺,此時也沒有萬全之策從唐令手裡救他出來,生死各安天命,您請回吧,這個忙,恕妾身幫不了。”
說罷這話,沈晚冬擰身就走。
在踏入園子後門時,她稍微停頓了下,終於嘆了口氣,這裡頭還有麒麟的血緣情分在啊。
沈晚冬略扭頭,看了眼園中因絕望而哭號的老人,淡淡說道:“回去吧,這事我得和侯爺商議後再決斷。好好待在家,大梁,已經亂了。”
*
後半晌颳起了涼風,灰雲一朵朵攢集起來,終於在夜色來臨前,飄起了冰粒兒。這冷東西專門往人的領口和袖子裡鑽,涼颼颼的,像刀子一樣。
街上繁華依舊,不論雨雪,貨郎和商家的買賣一直要到三更才完。
吳老爺披著件舊棉袍,失魂落魄地走在長街。他聞見陸家包子鋪傳來陣陣肉香味道,扭頭,瞧見掌櫃從籠屜裡夾出幾個鮮白的大肉包子,放在磁碟中,又準備了陳醋和辣油,這才給食客端上去。
吳老爺舌尖舔了下乾裂的唇,他是真餓了,可囊中羞澀,怕是吃不起這曾經被他視為下等的吃食。這幾日,他變賣家中值錢物件兒,又叫翩紅湊了一大筆,拿著這些錢上上下下磕頭禱告,可人家詐了他的錢,卻不幫他救兒子。原因很簡單,吳遠山得罪的是唐督主,如今在大梁,誰還有本事跟督主犯擰?
萬般無奈,他只有負荊請罪,去求沈晚冬。
哎,老天爺啊,有什麼懲罰,都衝他一個人來好了,遠山還正年輕,連孩子都沒有,千萬別折磨他呀!
孩子?那個叫麒麟的小娃娃,簡直和遠山小時候一模一樣,瞧年歲,也差不多和沈晚冬失蹤時對得上,難不成?
想到這兒,吳老爺恍惚了下。
就在此時,他面前出現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年輕男子,不由分說地拿麻袋套住他的頭,將他塞進轎子裡,還拿匕首抵住他的喉嚨,不許他喊叫。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吳老爺感覺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