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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嚇得忙低下頭,哆哆嗦嗦道:“那會兒公子在院子裡玩木馬,老奴在旁看著,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到處找了都沒有,老爺,他,他能去哪兒。”
第97章 明珠明珠
吳遠山瞪了眼老管家; 重重地甩了下袖子,疾步往出走,他站在青石臺階上往四周看; 小院並不大; 空空蕩蕩,沒有樹也沒有花; 一眼就能看到頭,孩子能去哪兒?
難不成; 躲在哪個屋裡了?
“老爺; 老奴才剛每個屋都找了; 並沒有見公子。”
老管家忙湊上前去,他斜眼看向北邊,那兒是禁地; 裡頭關著李明珠,小門常年四季用大鎖鎖著,鑰匙在老爺那兒,除了送飯; 平時連他這樣的心腹僕人都不得進去。
才剛他瞧見禁地牆上有幾個小小腳印,當即判斷出小公子可能翻牆進去了。可是他不敢對老爺說出他的猜想,老爺太多疑了。
先前他就提了一嘴:莫不如將夫人休了; 遣送回她母家。何苦養在跟前兒呢,您瞧見也生氣。
還記得老爺對著他笑,手按在他肩頭,問:怎麼; 你同情她?
他不敢再說話了,因為頭兩年給夫人送飯的是和他一起從寒水縣來的老宋,老宋可憐夫人,送飯的時候偷偷送進去一瓶傷藥,沒幾天,老宋失蹤了,一場連陰雨過後,老宋的屍體從河裡被打撈上來了,屍體泡漲了幾倍,眼睛瞪得老大,無法辨認出模樣。官府說是醉酒失足,很快結案,可真相究竟如何,裡頭的貓膩就值得品味了。
老管家一想到種種陰森往事,渾身就忍不住打寒顫,他低著頭上前,戰戰兢兢道:“老爺,您說公子能跑哪兒去?”
吳遠山白了眼老管家,默不作聲地回屋,從抽屜裡取出禁地的鑰匙,想了想,又將鞭子拿出來,揣在懷裡,這才往出走。
禁地的小院很空,正中間擺著口大紅棺材,棺材跟前放著好幾套女子壽衣、陪葬的金玉首飾、瓷器,還有許多元寶蠟燭,成摞的紙錢因淋過雨,爛成一灘,與泥混在一起,散發著死亡和頹廢之氣。
這是給李明珠預備下的,有四年多了。
吳遠山抬眼朝前看去,果然,上房原本緊閉著的門此時洞開著,隱隱還能聽見裡頭有話說的聲音。
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粘的假鬍子,帶著老管家悄步繞到屋子側面的窗子跟前,輕輕開啟,朝裡看去。
屋裡依舊很髒,臭味很紛雜,有人的,也有吃食的。去年夏天太熱,屋裡生了蛆蟲,爬得滿地都是,他拿帕子捂住口鼻,站在門口不進去,對縮在床角的李明珠說:都這樣了,你還不去死?
李明珠那會兒清醒著,環抱住雙膝,回他:我等著看你身敗名裂,被千刀萬剮,到那時候再死也不遲。
想到此,吳遠山莞爾一笑,好,那你就等著吧。
朝裡看去,麒麟果然在,這小子從澡盆裡擰了個手巾,小跑到李明珠跟前,抿著嘴,輕輕地幫那頭母豬擦臉。
而李明珠呢?
她手腕上仍掛著條粗粗的鐵鏈,為了遮羞,將被子蓋在身上,呆滯的眼睛一直盯著麒麟,好似要瞧出什麼端倪。
“孩子,你,你叫什麼?今年幾歲啦?”李明珠警惕地瞅了眼四周,做賊似得,悄聲問道。
“我叫榮桂,今年六歲半了,小名兒叫麒麟,小字應麟。”麒麟單純,如實回答。他瞧見給這位姨娘將臉擦淨了,於是小跑著到梳妝檯那邊,將滿是灰塵的紅木梳子拿起,在自己衣裳上蹭了好幾遍,然後用銅盆在澡盆中舀了些水,端到李明珠跟前放下。
麒麟擔心弄疼這位胖胖的姨娘,便把梳子在水裡蘸了下,這才輕輕地給胖姨娘往開梳糾結在一起的頭髮,怎麼回事,這位姨娘的頭皮上為何有好多血痂,是誰打她了麼?
“麒麟,你,你爹是不是安定侯榮明海?”
李明珠咬了咬唇,她有些激動,看著眼前這張像極了吳遠山和沈晚冬的小臉,問:“你娘,可是沈晚冬?”
“姨娘你說錯啦。”麒麟歪頭,天真道:“我爹爹如今是安國公,沈晚冬是我的二孃。我親孃叫戚文珊,她,她已經沒了四年多了。”
許是說到了孃親,麒麟鼻子一酸,差點掉淚。
“哦,這樣啊。”
李明珠使勁兒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好多事情,她都忘了,大約記得,沈晚冬就是七年前失蹤的。算算時間,正好和麒麟的歲數對得上。當年她就覺得晚冬這樣的身敗名裂的女人,怎會被安定侯看上,後來略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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