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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坐著兩個人,男的三十多歲; 穿著剪裁得體的燕居青色長袍; 兩鬢微白,面如冠玉; 陰騭冷傲;女的看著像十幾歲,膚如凝脂; 身量窈窕; 纖腰盈盈不堪一握。
若不知道的人; 定覺得這二人是夫妻,起碼樣貌上看挺配。
沈晚冬開啟小香扇,半閉著眼; 慢悠悠地扇涼。車裡太悶了,因唐令討厭被陽光曬到,所以車簾是半透的厚黑紗,上面用金線繡了象徵死亡的曼珠沙華; 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唐令不喜歡她“濃妝豔抹”,所以她今兒穿了身月白色裙衫,髻上斜了兩支白玉簪; 耳上戴了對玉珠,並未如何施粉黛,只是用眉筆輕畫了個遠山眉,再挑了點淺粉色的口脂塗在唇上。已經如此素淨了; 可唐令瞧見後仍是皺著眉,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些脂啊粉的以後還是少往臉上抹,太俗了。
她還能說什麼,只有莞爾微笑,說:多謝小叔教誨。
她和唐令坐在這個又暗又悶的小馬車裡,後面跟著的那輛車裡則是章謙溢。才剛從府裡走的時候,她特意去後面那輛車瞅了眼章謙溢,這男人一臉的病容,左手包的像個粽子,頭髮並未梳起,凌亂地披散在肩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嘴也乾的暴皮,似乎在發燒。
若沒有去過地牢,乍一看,還真以為這男人在唐府受到了酷刑。
還記得章謙溢瞧見她,登時精神大振,笑吟吟地湊過來,說了句:如今有督主給你撐腰,待會兒去了福滿樓,你就擺出一副怨恨的樣子,盡情地獅子大張口,狠狠地宰我叔父一通。
她聽了這話,白了這男人一眼:大先生是你親叔麼?你坑起自己人怎麼這麼狠。
章謙溢嘿然一笑,朝她吹了口氣,得意洋洋地說:我雖說幫叔父打理生意,但福滿樓、錢莊還有幾間金玉鋪子都不是我的,說白了,我就是一管家,等堂弟長大了,我還得給他接著當管家,憑什麼?區區一根指頭能殺了梅姨,能換來百萬身家,太值了。
她懶得理會這男人以後要耍什麼招數爭家業,昨晚在地牢說好的,福滿樓的經營權一人一半,以後四六分賬,該她拿的錢,一兩都不能少,這是姓章的這頭畜生欠她的。
正思慮間,沈晚冬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睜眼一瞧,原來唐令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怎麼了?”沈晚冬忙坐端正,將小香扇折起來,儘量笑的溫婉大方。
“沒什麼。”唐令眼中閃過絲厭惡,他從身邊拿起個金堆漆盒,開啟,兩指夾出個淡黃色的香片,遞過來,淡淡說道:“你嘴裡有味兒,含著。”
“啊?”
沈晚冬下意識捂住口,頭登時低下,臊的臉通紅,胡亂接過香片,立馬含在嘴裡。她怎麼從來沒發現自己有口臭,真是丟死人了,怕是榮明海也聞見了吧。哎呦,這,這以後見了面可怎麼好意思。
“小婉。”唐令冷笑了聲,幽幽說了句:“女孩子要愛乾淨、知廉恥,以後晚上不要再出門了,更不許與任何男人有肌膚之親,聽懂了沒?”
聽了這話,沈晚冬拿出帕子,將嚼碎的香片吐掉,她臉上的熱度逐漸褪去,鼻頭一酸,差點掉淚。聽明白了,唐令絕對知道了昨夜在涼亭發生了什麼,覺得她髒、臭,所以才剛在家裡時,讓丫頭伺候她連住洗了兩遍澡。
“你看你,還像個孩子似得,吃東西都會沾到臉上。”
唐令看著沈晚冬,搖頭寵溺一笑,身子湊過來,抬手,用大拇指幫女人揩去粘在嘴角的碎香片。
“小叔,”沈晚冬也不躲,她儘量按捺住怒氣,看著眼前這章陰冷俊美的臉,輕笑了聲,道:“要不要叫車伕停下,您趕緊去洗個手?”
唐令一愣,手指從女人臉上離開,他坐回到原處,垂眸看著大拇指上的碎香片,不喜不怒,指頭將香片搓成粉,半響才淡默地說了句:
“你生氣了?”
“沒有。”
沈晚冬扭過臉,自嘲地一笑,補充了句:“是真的,沒撒謊。”
“和叔叔說話,就是這種態度?”
唐令雖說語氣溫柔,嘴角還含著笑,但無形中卻給人一種陰寒的壓力。他盯了沈晚冬半響,瞧見女人眼睛有些泛紅,嘆了口氣,大手輕撫著女人的長髮,瞧見她髮髻上的玉簪有些鬆脫,湊上前來,幫她仔細插好,柔聲道:
“除了叔叔,誰還會這麼提點你?說你,是為了你好。小叔想讓你做個大家閨秀,以後能風風光光的嫁到王公大臣家裡做當家夫人。”
說罷這話,唐令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