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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旌沉默著抿了抿嘴,因為她日語逐漸流利並且冠以江口的姓氏,人們逐漸淡忘了她是個中國人,而研究生院的人更從沒懷疑過新來的學妹其實不是一個日本人。
落旌曾以為木村廉之所以對自己嚴苛,是因為她既是跳級生還是中國人,而她現在才明白眼前這位醫學大師擁有的胸襟遠遠超出她的想象。鈴木噢噢地叫了兩聲:“神農嘗百草,哦哦,這個典故我父親跟我講過!我的上帝,那可真的是一個很動人的傳說。”
木村廉有些無語地掃了一眼咋咋呼呼的鈴木,搖頭嘆了一口氣,給落旌解剖實驗那一欄打了滿分,臨走時還閒閒地看了一眼高橋,警告般地說道:“高橋君,自滿與驕傲使人原地踏步甚至是退步,傻小子,你若是再不努力的話,別說第一名無法超越,很快恐怕連你自己解剖學第二名的位置也保不住了。”說罷,還朝已經準備清理實驗臺的落旌那裡看了一眼,“在醫學上輸給一個女孩子,可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情。”
高橋他偏頭看向落旌,眼神乾淨得無可挑剔,只覺得身穿白大褂的少女看起來雖然瘦弱,但卻充滿著頑強堅韌的力量。青年重新拿起解剖刀,對教授笑了笑,只是目光透著認真:“放心吧,教授,我會努力的。”
上完課後,護理學專業的百合子便跑到研究生院扯著落旌直奔食堂。落旌摘下口罩,對著少女有些無奈地說道:“拜託了百合子,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吃飯。”
百合子用手指了指落旌瘦弱的身板,理直氣壯地說道:“落旌,再不吃東西,我真的擔心下一次刮颱風的時候會把你整個人捲走的。”
落旌無奈地笑:“這一點請放心,我絕對不會被捲走的。”
百合子更加理直氣壯地說道:“那你萬一在實驗室裡暈倒了怎麼辦?你現在晚上睡眠不足,又不願意吃飯,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把身體拖垮的。”她把落旌拽到餐檯前,對著食堂職工嬌俏地點餐說道,“麻煩這個、這個,還有那道菜也來一點。”
“是啊,木子同學,就算是沒胃口好歹也要吃一些。”落旌端著食物跟小山一樣的盤子,無奈回頭便見到高橋君,而鈴木已經端著盛飯的盤子準備去選位子了。卻沒想到,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鈴木端著飯盤子杵在原地,兩眼發直地看著百合子。
高橋嫌棄地用胳膊肘撞了鈴木一下,他才回過神來結巴說道:“同學你好,我我我是……我是木子的同學我叫鈴木楓!既然都碰在一塊了,不如一起吃飯吧?木子,你說對吧?”說完,鈴木對著落旌一陣擠眉弄眼,恨不得馬上脫口而出,求落旌答應下來。
百合子有些狐疑地看向落旌:“落旌,這個人真的是你同學嗎?”
見鈴木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落旌低頭輕笑復又抬頭:“是我的朋友,走吧,不是吃飯去嗎?”
落座之後,鈴木傻呵呵地朝著百合子笑,笑得一旁的落旌感到丟臉極了。落旌象徵性地對百合子介紹說道:“這位是鈴木,我進了研究生院後多虧他和高橋君對我的幫助。”她轉過頭對著仍然一臉痴漢樣子的鈴木,無奈地搖頭,“鈴木君,這是我堂妹,江口百合子。”
一碗酸梅湯被放在了自己面前,落旌愕然抬起頭看向高橋君,只見青年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對鈴木拿出一塊手絹:“鈴木君,擦一下你的口水吧。”
鈴木下意識地摸上嘴角,卻發現被高橋耍了,一拳擂上他的肩膀:“我沒有流口水好嗎!”
百合子湊過來看著放在落旌面前的湯,討巧地笑道:“看來那個高橋君對你很上心啊,在日本,男人可不會這麼關心女人。”
落旌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終是將心裡噁心的感覺壓了下去,她對百合子笑道:“不過是同學之間的幫助罷了,你別想多了,我倒是肯定鈴木君對你很上心。”百合子可愛地皺了皺鼻子,退了回去戳著筷子說道:“不過是打趣你幾句,你便揶揄起我來了!”
此時,食堂突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就連一直在鬥嘴的高橋和鈴木也停止了鬥嘴,大家都一致地看向食堂的入口,神情裡都或多或少地帶著敬畏。高橋的神情尤為複雜,似是敬佩又像是驚訝,而在那種複雜的目光裡又參雜著不屑和畏懼。
落旌忍不住和百合子一同回過頭,只見從入口走進來西裝革履的一個男人和一個青年。那個中年男子非常高大,身上的每一處都嶄新到纖塵不染,而走在他身旁的青年則手插在兜裡一直低垂著眼彷彿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明明是兩個普通人,為什麼大家的反應都這麼詭異?”落旌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