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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有一臺,是去年輸送醫療的隊伍送過來的,只不過平常除了諾爾曼醫生會偶爾用那個東西,其他人都不會怎麼動。誒,落旌姐,你抽血做什麼?”
落旌將採集的鮮血樣本收好,凝眉說道:“要拿去化驗。”
看著落旌的神情,蘇婉忍不住帶著哭腔,顫聲問道:“落旌姐,諾爾曼大夫……他會不會、會不會就這樣死去?”
醫藥箱重重地被人關上,落旌摳著箱子的手指指尖泛白,而下一秒,她轉過身對蘇婉抿嘴微笑說道:“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的,別擔心,蘇婉……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母親,保持一個好心情是最重要的,哭泣對孩子不好的。讓人先照料一下諾爾曼,等他醒來就來叫我,如果三個小時後他還沒有清醒也來告訴我。”
說罷,她輕輕碰了碰蘇婉的臉頰,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然後帶著採集好的樣本離開了房間。走了兩步,落旌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樣本,眉眼輕觸,深吸了一口氣便快步離開。
因為裝置的落後,血液樣本的觀察進度非常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落旌心裡的不安也被慢慢放大。她揉了揉眼睛,看著外面佈滿著火燒雲的天空,推測著諾爾曼是否醒了。
“林醫生!”
葉部長推開實驗室的門,興奮之色溢於言表,“諾爾曼大夫他醒了!而且,他的精神也很好!”
落旌眨了眨眼睛,怔怔地看著顯微鏡下的圖案,半響,女子彷彿被什麼驚動了般回過神來,立刻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我去看看他!”
病房中來慰問的人很多,擠滿了屋子,看得出諾爾曼在這裡極受尊重。
落旌努力地擠到最裡面去,果然看見諾爾曼坐在病床上,雖然男子的臉頰削瘦,可是已經比之前昏迷不醒的狀態好了太多。諾爾曼看見落旌,深陷下去的眼睛發出光彩:“哦,落旌!我暈過去之前還在想如果能再見你一面就好了,沒想到一醒過來真的見到了你!”
落旌抿了抿嘴,轉過身對眾人凝聲說道:“病人需要休息,大家都先出去吧。”她是接替諾爾曼的醫療隊隊長,大家雖然擔心諾爾曼的病情卻也不敢不聽她的話,陸陸續續地走了出去。等關上了門,落旌才轉過身盯著諾爾曼,語氣帶著責備,“你知道這一次,你病得有多重嗎?”
諾爾曼咳嗽兩聲後,才溫吞吞地笑道:“落旌,我拿手術刀的日子比你還長。”
落旌聽到他這樣說,上前一步紅著眼睛氣道:“你一個手上有傷的人,為什麼還要不帶手套就去給一個有丹毒的病人做手術,諾爾曼,你是真的不打算要命了嗎?!”
諾爾曼試圖平靜她的情緒,無奈地解釋道:“落旌,你先別激動。那個時候日本人馬上就要來了,而那個士兵需要做的是頭部手術,當時在那裡的助手還沒有一個有資格格去給病人做這樣危險的手術,而我也不能放棄我的病患。落旌,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會選擇這樣做。”說罷,他捂著心口劇烈地咳嗽起來,病房中迴盪著刺耳的聲音,良久才消失。
落旌終於忍不下去,她捂著額頭擋著崩潰的神情,哽咽著說道:“本來,你馬上就可以回去的……諾爾曼,你本來馬上就可以回家去的!”
“落旌,我一直拿你當親人,把你看做知己與妹妹,”
諾爾曼平靜地看著她,深藍色的眼眸帶著與生俱來的慈悲與善良,“所以……我覺得由你送我離開,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
落旌轉過身,指甲摳著自己帶來的皮箱,努力維持著嗓音的平靜:“不要說這樣的話,諾爾曼,現在我們手裡有幾盒盤尼西林,一盒不行就再用一盒,我不在乎!不過就、就是敗血症……你是個醫生,比我經驗更加豐富的醫生……你曾是我醫術上的教導老師,曾是我並肩戰鬥的朋友!”
而正因為諾爾曼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所以他才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油盡燈枯的身體和狂跳的心臟,都紛紛預示著他生命的末章——不是敗血症,又或者,不僅僅只是敗血症。
諾爾曼眼含悲憫地看著那個姑娘倔強傷心的背影,只覺得苦難已經帶給她太多傷心,他不想因自己而在那沉重的賬簿上多加一筆悲傷。
“不說這些了,落旌,幫我倒杯水吧。”諾爾曼面容蒼白地笑了笑,他拿著筆埋頭在紙上寫著什麼東西,只是手指抖得厲害,下筆也沒有力氣。
就在落旌給他倒水的時候,諾爾曼猛烈地咳嗽起來,半響才緩聲說道:“落旌,我想我已經再沒有什麼可值得遺憾的了。我,真的很高興當年能與你一同來到這個古老而美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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