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框,不用怕說錯什麼、做錯什麼落下笑柄,叫人背地裡嘲灃南賀氏徒有虛名。
他一向很享受在書房內安靜獨處的時光。這能讓他平和放空,自在舒展——
前提是,對面不能有對會說話的漂亮眼睛持續“打擾”。
“無聊了?”賀淵放下手中邸報,星眸半斂,盡力自然地端起面前盛著藥茶的茶盞。
坐姿歪七扭八的趙蕎單手托腮,雙眼彎成半月:“沒有啊。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管我。”
想做什麼做什麼?不用管她?他倒是想。
賀淵略撇開臉,剋制著心底那股狼狽的彆扭:“若沒覺得無聊,那你總看著我做什麼?”
趙蕎笑意狡黠:“欸,這可是你自己同意我每天來‘看看你’的。我又沒開口吵你,也沒動來動去,就真的只‘看著’,哪裡不對了?”
她的目光須臾不離賀淵面龐,這讓他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偏她的話好像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被她直勾勾的目光惹得莫名口乾舌燥,詞窮的賀淵只能咬咬牙,端了藥茶仰脖飲盡。
心浮氣躁手不穩,灌杯藥茶都能灑兩滴。
察覺到有微溫溼意沿著下頜向著脖頸蜿蜒,向來很注重體面的賀七公子羞恥到兩耳發熱,略有點狼狽地將空杯盞放到桌上。
正想不動聲色偷偷擦乾淨時,他一抬眼就見對面的趙蕎粉頰微紅,咬著笑唇,目光灼灼盯著自己頸間。
他對人對事都算剋制,哪怕只是在心裡,也甚少給人冠上什麼刻薄言詞。但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說——
趙二姑娘,你那眼神太像個小流氓了!
可惜如今的他對趙蕎還是欠缺瞭解,也完全不記得以往兩人究竟如何相處的。
所以他萬沒料到,這姑娘“原形畢露”時,根本不止是“眼神像個小流氓”而已。
“沒擦乾淨。要不,我幫你?”她懶搭搭將腦袋側在桌案上,笑得像極了當街調戲良家少男的紈絝女,“你臉紅什麼?現下我又不會像以往那樣幫你,最多就借絹子給你罷了。別瞎想啊。”
賀淵對天起誓,他原本真的沒亂想。可她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句,說完還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地抿了抿唇。
是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話去想:以往她幫他這種忙,不只是“出借絹子”?!那難不成她還敢……
大爺的!到底是誰將她慣成了這般德行?!
莫名被調戲到炸毛的賀七公子徹底坐不住了,惱羞成怒地揚聲喚道:“中慶!送客。”
這混球哪裡才“眼神像個小流氓”?壓根兒整個人就是個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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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掃地出門”的趙蕎樂不可支地上了馬車,吩咐阮結香往柳條巷去。
“二姑娘是討著什麼大便宜了?”阮結香護著笑到東倒西歪的趙蕎,“瞧瞧這樂得,活像小耗子落進了油缸裡。”
趙蕎靠在阮結香身側,面泛緋色,笑得見牙不見眼:“結香,我這回可能真的是飄狠了。”
這三日她在賀淵面前並沒當真傻戳著,而是想一出是一出地謹慎試探著他心中對自己的邊界底線。
每次試探的結果都比她預計要好得多,於是她先前就沒忍住,順杆子往上爬了一大步。
她調戲了他。用的是老套說書本子上的拙劣手法。
雖他惱羞成怒地喊來中慶送客,但在她走到門口時,他坐在原位沒動,卻板著臉衝著對面書架說了一句,“明日中午吃糖醋魚。愛吃不吃。”
“賀七公子書房裡那書架愛不愛吃糖醋魚,那我是不清楚的。”若非這是在馬車,趙蕎怕是已經叉著腰仰天大笑起來。
“但我記得很清楚,昨日下午我沒話找話對他提過一句,‘好些日子沒吃過糖醋魚了’!”
以賀淵的性子,她原以為他會讓她往後都別來了。她甚至提前想好明日該怎麼厚著臉皮來軟磨硬泡的。
看來那些花招暫時用不上。
“雖他不記得了,可還是肯縱著讓著,總歸不會是討厭我吧?”趙蕎笑著揉了揉鼻尖,側頭覷旁側尋求肯定。
阮結香答:“那不能。賀大人是規規矩矩的性子,若是討厭,一定就不樂意再見您了。今日既這樣,該是喜歡的。”
這答案讓趙蕎更加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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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您在賀大人面前竟坐得住。這幾日回去後也沒聽您喊過無趣。”阮結香抿笑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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