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3/4 頁)
手指尖,不動,也沒躲,卻並不看人,低垂的眼睫像兩排小扇子似地輕撲幾下,似乎在思考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淵沒催她,耐心等待著,指腹在她指尖溫柔摩挲,像給貓兒順毛似的。
半晌,趙蕎總算稍稍抬了眼,有些遲滯地看看韓靈,又看看中慶。
她的神情茫然困惑,好像在說,就算韓靈是庸醫,那你還可以叫中慶幫你。
“趙二姑娘見諒,我手瘸。”已被記了一頓打的中慶很自覺背起黑鍋。
賀淵防患於未然地指了指在場另兩位小竹僮:“他們和中慶一樣,都手瘸。”
趙蕎瞥著賀淵肩頭傷布上新滲出的血跡,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機靈的中慶已麻利將上藥所需的物什都準備齊全,規規整整放在雕花小圓桌上,並順手將連同韓靈在內的所有人都請了出去,只留賀淵與趙蕎獨處。
出門後,兩名小竹僮總算從震撼中回過神,紛紛伸手托住自己被驚到險些脫臼的下巴。
中慶哥這頓打捱的冤,七爺在趙二姑娘面前,果然很狗!
*****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中只剩賀淵與趙蕎。
賀淵將自己面前的小圓凳挪了個方向,與她對膝而坐,並不急著讓她做什麼,只是握著她的手,輕輕將長指扣進她的指縫中。
待她緩慢抬眼看來,他才溫聲解釋:“阿蕎,我這幾日迷迷糊糊昏睡著,不確定睡了多久,所以先時才問‘今日初幾’。後來又想著,當日在南郊遇到那樣的場面,你雖沒受傷,過後心中必定不好受,該在府中好生多歇幾日才對,於是又問‘你為什麼在這裡’。沒有忘記什麼的。”
趙蕎偏著頭覷著他,眸心湛了湛。
“那日在南郊,所有人都瞧見了,我的阿蕎又聰明又厲害,還很勇敢,”他彎了眉眼,“你說得沒錯,我們果然很配的。”
良久,她沉默地站起身來,安靜而輕柔地替他將那傷布一圈一圈拆下。
賀淵側頭看向她,噙笑的眼底氤氳起繾綣春風:“阿蕎,之前忘記的事,我也想起來了。”
他昏睡醒來之前夢中的最後一個場景,便是武德五年冬天的溯回城。
冷清無人的青磚小巷裡,十五歲的趙蕎氣沖沖走在前頭,忽地回眸,明麗面龐上滿是兇巴巴地挑釁——
既不敢殺人滅口,又要盯著怕我說出去,你煩不煩人?有本事你就一輩子這麼跟在我後頭!
那天,兩側青磚牆頭上有白白積雪,她裹著銀紅的織金金披風站在這清冷色調中,是天地間最鮮活美好的亮色。
吸引了他全部的心魂。
“還記得那時我怎麼答你的嗎?”
趙蕎手中動作頓下,垂臉怔怔看著他。
他抿笑露出頰邊淺淺梨渦,腰身抻直,仰面在她柔軟唇上偷了一吻。
“跟就跟。”一輩子就一輩子。
管你是兇巴巴,還是不理人,甚至我不小心忘了你,都這麼跟著的。
第72章
被偷去一吻的趙蕎手上緊緊揪著拆到一半的傷布,彷彿被點穴似地定在原地; 直愣愣盯著他。
烏潤眼瞳呆呼呼緩慢轉動; 似是在思考他方才舉動的用意; 又像是在消化他那些話中的意思。
此時她五感遲鈍,整個人懵懵的,腦子慢得很; 一時理不出頭緒; 眼底慢慢浮起困擾焦躁之色; 眉頭懊惱地皺起,有些生氣地輕咬下唇。
正如韓靈先前所說,賀淵對她此刻的狀況不陌生。
大多數心智正常的人在無預謀的不得已之下初次動手殺人後,都不會像話本子、戲摺子裡講得那樣平靜或快意,會因人而異需要長短不同的緩衝。
這期間尤其不能遭逢大起大落的情緒刺激,否則就會像趙蕎這樣; 突然陷入五感遲鈍的渾噩狀態。
以往有些新進內衛武卒首次殺敵後也曾如此,就連賀淵自己,十六歲那年第一次猝然遇敵; 向對方下了死手後,也是懵了整日才緩過勁來的。
所以他大致能明白趙蕎此刻是怎樣的感受,也就很容易懂得她眼神、動作、表情背後的含義。
“知道你一時想不明白的,坐下慢慢想,沒人催你。”
賀淵溫聲笑哄著,抬手以拇指在她唇上輕柔一按,將那柔軟櫻紅的唇瓣從潔白貝齒下解救出來:“別咬自己; 乖,鬆口。”
他牽著她的手,溫柔地將她誘入懷中,讓她側身坐在自己腿上:“坐這裡,不要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