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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明白對方多年來頻頻越山滋擾利州,是因所在國土多天災,地貧物匱,便有意舉國歸化一山之隔的富饒強鄰。
只因雙方言語不通,這才每次越山都起衝突,最終兵刃相見。
言語互通後,雙方先締結了邊貿互市之約,紅髮鬼國派使團前往鎬京接受教化,擬在十年之內完成融合。
這算是武德帝在位的短暫五年內,對外取得的最大政績,足以名垂青史。
而負責主持鑽研兩國言語轉譯的段微生,與揭招賢令而來的承恩侯世子夏儼,則是這件事裡最大的兩位功臣,世稱雙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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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儼此人很妙。
因上陽邑離京近千里,他在自家地盤少了許多繁縟拘束,便生成一派曠達不羈的風流疏狂。
雖專注治學,卻沒有刻板學究氣,常有奇思妙想,待人接物也頗有幾分讓某些人看著總想皺眉的癲痴意趣。
或許可以說,拋開天資才學,他與趙蕎的性子倒是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鎬京這些貴門少年少女們終歸長在天子腳下,哪怕任性恣意如趙蕎,卻還是會面臨某些不得不遵循的約束。所以夏儼這個一兩年才進京一回的傢伙自然格外矚目。
趙蕎與他算不上朋友,以往在京中相逢,最多也就是內城或各家宴上遠遠看一眼。
她天生不能識字,沒法子像夏儼那樣底氣十足地恃才傲物、真正灑脫自如。
但每每望著夏儼,她心中就會有一種詭異的圓滿感——
他是她想做而不能成的那種人。
“夏儼來,我就看看,”趙蕎安撫地摸摸賀淵的臉,眼唇俱彎,“真的。”
對於趙蕎對夏儼那種詭異的寄託感,賀淵多少是有點明白的。但這不妨礙他心酸,也不妨礙他總想將夏儼捶扁成畫片。
京中對趙蕎暗暗有心思的少年人其實不少,只是趙蕎心大得跟漏斗似的,與人相處也自有一套好惡親疏,許多人即便有心也接近不了她。
所以賀淵誰都不怵,就怵夏儼,因為他對趙蕎來說是特別的。
“問你啊,”賀淵握住她的手腕,悶悶垂眼睥睨懷中人,“若夏儼與我同時登門求親,你會怎麼做?”
趙蕎微微蹙眉,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你還給我猶豫?!這有什麼好想的!”賀淵牙都快咬碎了。
這般毛炸炸的賀淵,只會出現在她一個人面前。
趙蕎美眸彎成慧黠月牙,纖細雙臂環住他的腰,笑倒在他肩頭。
她只是慢吞吞了點,又不是傻了。夏儼是掛在天上的夢,那是供大家一起遠觀的;而面前這個早已化作蜜漿黏在她心上的冷冰冰,才是真正屬於趙蕎的。
她分得清。
議親自然該和心上人,她逗他玩兒呢。
逗冷冰冰炸毛,這也是大當家對趙門賀郎的寵愛。
第77章
時隔多日後重新走進人群,趙蕎果不其然地出現了恍惚無措的驚慌感; 甚至一度有種想抱頭尖叫的衝動。
熱鬧的街市; 摩肩接踵的人潮; 各種語調的叫賣聲,道兩旁賓客盈門的商號、酒肆、門店,這原本趙蕎最熟悉的浮生百態。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置身其間; 竟會生出這樣可笑的無所適從。
總覺每一個從旁經過的人都在用古怪眼神看她; 那些交頭接耳的人也好像都在議論她。
彷彿她是整條街上最突兀最扎眼的存在。
她一面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一面又控制不住那種周身隱隱顫慄、想要尖叫著拔腿逃跑的衝動。
這讓她覺得很丟臉,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好在賀淵對她這種狀況有所預料,小心地將她護在身側,不讓周圍的陌生人離她太近,這才讓她穩住沒有當街失態。
她垂著眼睫不敢與人對視,緊緊握著賀淵的指尖; 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心跳頻密,腦子裡亂哄哄。
“沒有人會笑話你; 也沒有人會覺得你和大家不同。若你覺有人看著你,那只是因為你好看,”賀淵溫柔而有力地回握住她,在她耳畔噙笑輕道,“不要慌,過一會兒就好的,你信我。當年我也這樣。”
他當年的情況雖沒有趙蕎這麼嚴重; 症狀卻是類似的。所以他知道她正經歷什麼樣的煎熬。
對此刻的趙蕎來說,最珍貴又最難得的,莫過於“感同身受”四個字。
只有這樣,她才敢慢慢去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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