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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蝟集,前排方盾筆立,後面長槍斜架,弓箭手一手環刀,一手小圓盾,護在兩翼;十幾件刀槍盾紮成一個枝椏猙獰的小刺蝟;一百個這樣的小刺蝟組成一道長長的鋼鐵荊棘,緩緩地向前推進。
黑夜之中,鋒銳營無聲無息、緩慢而又堅定地向前推進,江安感受到其中隱藏的巨大壓力,倉惶之下,急忙下令:“立盾!架槍!”
若是一個沙場老手,此時定然不會防守,而會組織幾個攻擊鋒頭,將對手薄薄的陣線撕成粉碎,將對手切割開,以優勢兵力圍剿之。
第一次上陣的江安不行,面對對手迫人之極的壓力,他想做的只是堅守。一千五百人畏縮成一團承受一千人從三面發起的攻擊,這種堅守貌似很厚實,很妥當。
速度再慢也有到達的時候,鋒銳營越來越近…雙方距離十五步的時候,居於鋼鐵荊棘中部的丁析爆出一聲短促的吼聲:“殺!”
一千鋒銳營士卒跟著齊喝:“殺!”
一千個短促的音爆在江安部耳中轟然鳴響,直震得這些新軍士卒頭暈眼花,心喪膽寒。
殺聲之中,鋒銳營再次邁進五步,丁析再喝:“殺!”
“殺!”一千將士隨之應和。雙方相距不到十步,近在咫尺,互相面目可見;一方橫眉怒目,大聲呼喝,一方身外眼斜,不知所措。江安縮在陣中,慌亂地叫道:“迎戰!準備迎戰…”
鋒銳營依舊不急不緩,唯持著完整的陣形逼上去;當距離對手還有三步,雙方的長槍即將觸及時,丁析大喝:“殺!”
“殺!”一千將士立時大喝。
喝聲中,刀盾手一肩頭頂著方盾,環刀護住身形,向對方陣中狠狠擠去,長槍手長槍伸縮,只管向前攢刺…
江安部新軍人更多,刀槍架設得更為密集,看起來更為鋒利,更為猙獰。兩道稜刺叢生的鋼鐵荊棘在鋒銳營的吼聲中撞在一起。
這種集團式的撞擊,不關乎個人武勇,這是整體實力的對撞,不存在任何僥倖。長槍互相攢刺、大盾抵著大盾,鋼刀迎向鋼刀,面對面,死亡對死亡……
有人說,當死亡來臨時,只有勇敢地直面死亡,才有可能戰勝它,活下來。鋒銳營的將士們不懂這些道理,他們只是依從本能、按照經驗行事,他們大睜著眼,直面刀槍的鋒刃,用最小的幅度躲避,以最快的速度攻擊,在對手刀槍臨體之前,搶先殺死對手。
鋼鐵的鋼鐵的相撞,一瞬間便分出勝負。
鋒銳營瞠目怒吼,擠上去劈刺;在悍不畏死的對手面前,江安部新軍畏縮了,刺出的槍歪斜,立起的盾搖晃,揮起的刀無力。
一個會合,一次衝撞,江安部前排新軍密匝匝倒下一排;第二排、第三排…心驚膽戰之餘,不用招呼,嘩地一聲,不約而同地向後潰逃。他們只能向後潰逃,因為鋒銳營是從三面合圍上來的。
江安部逃進溝渠,鋒銳營殺進溝渠;江安部逃進張賀度本部,鋒銳營跟著殺進。鋒銳營像驅趕羊群一般,和江安部一前一後,攪進廝殺的戰場;兩支軍隊所過之處,戰局立時變得混亂起來。
與新義軍纏鬥的小股新軍還好,沒受到太大幹擾;成建制圍攻的新軍大部卻不好受,被自己人從背後一衝,陣腳大亂,再也顧不得圍殺新義軍了。
“乾的漂亮!”石青握拳暗贊,他在一邊看得血脈賁張,幾次忍不住想衝上去廝殺;只因憂慮對方人多勢眾,可能隱有暗著,新義軍孤軍至此,吉凶莫測。這才強制忍耐著性子,認真觀察四周動向。
被鋒銳營一衝,張賀度新軍大勢已去,再不可能對新義軍造成威脅;石青命令丁析纏住張賀度,隨後打馬來到韓彭身邊,謹慎地說道:“遜之。我估計馬上還有苦戰,你和王龕立即收攏人手,重建編制,結陣迎……”
“殺啊——”
石青話音未落,西南方殺聲大起,無數敵軍從黑暗中冒了出來。來敵打扮各異,兵刃各異,蜂窩一般,亂哄哄衝進戰場;這樣的對手原本並不可怕;但是蟻多咬死象,好漢架不住人多;對手實在太多了,石青驚愕之間,竟估不出有多少人。
張賀度伏擊新義軍時,提前在附近堆放了無數乾柴草料,激戰一起,柴草被點燃,上百堆大火將這一帶的戰場照得通明光亮,襯得戰場四周更加黑暗。
張季、石嶽、石寧率軍突然從黑暗中殺出,不僅石青吃驚,正在率軍衝殺的丁析更是大吃一驚,猝不及防下,顯得有些慌亂。好在鋒銳營一直保持著建制,稍一愣怔,丁析回過神來,揚聲下令:“停止攻擊,結偃月陣,就地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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