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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這碗迷湯來得著實太過突然。
這個時候,有很多人被家臣家奴稱作主公;世家望族,貴戚重臣,但凡儀同三公,能開府建衙的,都可以蓄養家臣,同樣也可以被家臣家奴稱作主公;但像石青這樣無根無基的一軍之主,一個雜號將軍,卻還沒有被人稱作主公的資格。他這個新義軍軍帥只是一個首領,一個‘老大’而已。麾下眾將,是他的兄弟,卻不是他的家臣、家奴。
讓石青覺得這是一碗迷湯,當然不是因為上面的理由。
說實話,如果是伍慈稱他為主公,他不會感到訝異,因為伍慈那廝想得是從龍擁戴之功,為了榮華富貴,什麼規矩禮儀都可拋到腦後。如果是陳然稱石青為主公,石青也不會特別驚奇;陳然受劉徵薰陶,以民生為重,以民生為先;石青同樣如此,甚至比陳然更甚。兩人志趣相投,陳然奉石青為主,也在情理之中。
怪異的是,伍慈、陳然至今沒奉石青為主公,頭一個奉石青為主公的竟然是王猛。王猛是什麼樣的人,石青很清楚。
這人確實智計無雙,確有許多被人讚道的優點;但以石青看來,王猛有著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心中沒有胡漢分野,沒有民眾;有的只是自己的功業聲望。
為了功業,王猛不在乎天下之主是胡人抑或是漢人;他在意的是選對主人,依附牛尾,建功立業揚名天下。他不在乎無辜民眾的苦難,他在治理關中之時,雖然施了不少仁政,看似體恤百姓,讓民眾得以休養生息;但那種寬和的政治,不是因憐愛生民百姓而出,而是為了給主子積蓄國力,是為了主子爭霸天下。
這樣一種人,怎麼可能被一通訴說收服,怎麼可能輕易拜倒在一個雜號將軍膝下。石青很有些自知之明,桓溫未能留住王猛,自己不用武力,更不可能留住王猛。石青怎麼也想不到,王猛之舉是怕他殺人滅口。
其實是王猛多慮了,石青沒想過殺人滅口。他早已拿定主意,絕不讓王猛活著離開新義軍;既然如此,王猛多知道些機密,又有何妨?
石青雖然殺不了張舉,但要殺王猛,還是輕而易舉的。
“呵呵…”
石青臉皮扯動了幾下,勉強幹笑幾聲;此時他心情欠佳,實在沒有心思和王猛搞些腹下勾當,當下緊盯住王猛,淡漠地說道:“‘主公’可不僅僅是個稱呼,既然汝自甘臣下,為主分憂,乃臣下之責。汝且給石某分說分說;石某自認智謀不差,為何對鄴城局勢卻無能為力?若是石某錯了,又錯在何處?哼…汝小心在意了,說得石某滿意,這聲‘主公’才能算數。”
第三集 規則的力量 第五十四章 心籠開啟
石青越是冷淡,王猛越是慶幸。幸虧自己見機早,對方翻臉之前,喊出‘主公’二字;否則,只怕要枉死了。
至於石青提到的問題,王猛沒有放在心上。敘述尚未結束之前,王猛已知石青問題癥結之所在,成竹在胸。不過,從石青口中弄清鄴城局勢之後,王猛有些失落。
鄴城亂成一團混沌,各方糾纏不休,勢必雞飛蛋打,最終無一人能底定天下;聽石青說,慕容氏即將南下,中原只怕要便宜給他們了。唉…我生不逢時,不知還要在山中呆上多少年,才有機會建功立業。
沮喪之際,目光無意間從石青身上掃過,瞅見石青,王猛又是一陣懊惱。
石青行事果決,心狠手辣,大半年時間,便佔據青、兗兩州之地,擁眾幾十萬,論資質,論實力,都有爭奪霸業的機會;可惜為人太剛了些,也太執了些,只怕最終依然難成。若非如此,奉他為‘主公’也未嘗不可。
自古以來,如王猛這等人,選擇‘主公’向來很挑剔。如大晉天子、鮮卑慕容這等勢力,王猛壓根不會考慮;原因無他,因為這樣的勢力權利分配已畢,內部格局穩固;新晉之士投身其中,既難被超次拔擢,亦難得到重用。建功立業是別人乾的事,他們只能瞪眼旁觀幹,苦熬資歷,廣結善緣。
天下大亂之際,風起雲湧,機遇處處;高人們自然不屑去熬資歷。他們四處雲遊奔走,尋找富有潛力、正在遭受坎坷命運折磨的英雄梟雄,納頭便拜。如此風雲際會,君臣相識於微末之間,戮力同心共創千秋大業;從此成為千古佳話。
高人們心醉莫過於此。所以,明知鮮卑慕容可能會成為中原之主,王猛也不會屈身投靠。
根據石青所言,王猛判斷出鄴城沒有值得投靠主公,如此說來,此次出山又是一無所獲,念及此處,王猛頓時生出些懷才不遇的惆悵。
客居青、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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