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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之後,無數牛馬車輛軲轆滾滾,揚起老高的塵土,一刻不停地向西趕去。西方地平線上,露出一道白亮亮的高壩。高壩之上,兩座寨堡高聳;高壩之下,距離高壩兩三里許,又有一座農莊模樣的塢堡攔在兩道渠溝正中,與壩上的兩道寨堡共同構成一個互為依託的三角。
石壩本來就很高,等若城牆,其上有寨堡依守,當真是易守難攻;何況壩下另有一堡。若想攻擊壩上,必得攻下壩下塢堡,這塢堡三面都在壩上兩寨的遮蔽之下,除非正面強攻,否則,再難有其他途徑。
看到這種地勢;石青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據史書記載,張賀度於石瀆舉兵與冉閔對抗,莫非說得就是這裡?據記載,冉閔、李農為此很下了番功夫,三番四次出兵,折騰多日才得以剿平。若讓張舉逃進去,憑這三千多人馬絕對無法拿下。
念及此處,石青顧不得避嫌,大聲疾呼道:“武德王。快,我們繞過去,截斷張舉家眷歸路。絕不可讓張舉逃到石瀆。”
鄴城一帶,一馬平川,一眼望去,四野盡是凍結硬實的農田;正是理想的戰馬馳騁之地,只需輕輕一繞,對方步卒根本擋不住。
石青的建議讓李閔頗為心動,他正思慮間,前方突然傳來喊話聲。對方几十個步卒齊聲喊道:“武德王可在?太尉請武德王出來答話。”
李閔眼光一閃,道:“先去看看再說。”
石青一聽頓時急了,緊追著李閔道:“這是張舉的緩兵之策,武德王仔細,休要中計。”
李閔聞言有些猶豫,躊躇之間,對面如水分波,一群人從中而出,正中一人面目清癯,斯文儒雅,正是張舉。張舉騎在馬上,馬前五花大綁著一人,卻是張遇。
“罷了。張舉在此,他們走不掉的。”看到張遇,李閔打消了追擊家眷的主意,催馬趕了過去。石青無奈跟上,距離對方五十步時停了下來。
“張太尉。你這是什麼意思?意欲如何?”李閔按捺著性子,獨自向前行了一程後,揚聲向對面喊話。
張舉並不慌亂,施施然上前幾步,道:“張舉年事已高,體力不支,有心為朝廷效力,卻不可得,此番西歸,意欲回莊中修養,悠悠山泉,安度晚年。怎麼,武德王不許麼?張舉倒向問問,武德王帶兵追來,到底意欲何為?”
一席話說得不僅李閔啞口無言,便是石青也是一愣。
這是一個較為自由、鬆散的年代,辭官歸隱、拒絕朝廷徵召之事在所多有,而且大多被傳為美談。張舉辭官不做,按成例習俗來說,誰也不能勉強。
至於連夜西遁,帶走許多文官武將及其親信禁軍,也可以不願打擾他人等等託辭解釋;至於和新義軍接戰,更可以此指責新義軍橫蠻無禮,意圖不軌,乃強盜行徑。
畢竟,張舉沒有直接與李閔、朝廷對敵,也沒露出什麼謀逆把柄。李閔對張氏一族的監控提防也是暗中進行,卻是不能拿出來公開說事的。
張舉不願為官,意欲歸隱,行徑堂堂皇皇,沒有任何可供指摘之處,反倒是李閔帶兵追趕,殺氣騰騰,倒顯得更為理虧。
李閔皺起眉頭,思忖著怎麼給張舉按個罪名,看見張遇,他眼光一閃,已然有了主意,遂沉聲責問張舉道:“太尉既然歸隱,為何擒拿張刺史?張刺史乃朝廷重臣,沒有旨意,豈可任人折辱?”
“呵呵。”張舉輕笑,從容道:“張遇雖被逐出張家,可還姓張。他以張氏子弟之名勸我,我自可以張氏之主之名拿他。如此說,武德王可否明白。張舉拿得不是豫州刺史,而是廢黜的張氏子弟。”
石青聽得暗暗著急,刀出見血之時,怎麼婆婆媽媽扯起嘴皮官司了。李閔那裡理會的石青心思,他只想在緝拿朝廷重臣這點上坐實張舉的罪名,繼續辨道:“既已廢黜,張刺史便不再是張氏子弟。太尉輕慢了。”
“嗯,是嗎?以張某看來,此事關鍵在於張刺史,他若承認是張氏子弟,張舉拿他乃張氏家事,勿須旁人置掾;他若不承認是張氏子弟,張某擅自緝拿朝臣,便是有罪。是否如此?武德王。”
張舉話語輕輕一帶,便將決定張舉是否有罪的權力從李閔手中引到張遇身上。而且,合情合理,不容辯駁。
石青一驚,這個張舉帶兵打仗不行,勾心鬥角的本事當真不小,他將張遇推出來,無論李閔是否答應,都很為難;張遇同樣如此,若說不是張氏子弟,自己的父母兄弟可能因此入罪,怎麼忍心。若說是張氏子弟,等於和李閔作對,兩人弄不好會因此決裂。
張舉隨口一著,便穩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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