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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城下,在城頭弩炮打擊之下,實為自取死路。在漳水之外紮營?對方拒河而守,有城可依;想下鄴城,誠為艱難。如此,攻城之處,唯餘東方一途,反之,守城一方只需守住東城便可。呵呵,如此大的城池,只需守護一方,誠實容易,亦是難得。以景略觀之,當年魏武在此立基,不惟看中漳水左近之肥沃田土,只怕更看中的是此城地勢,易守難攻。”
年長的‘中嶽’哦了一聲,看起來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他似乎不喜歡這種話題,咕噥了一聲,道:“景略。你所學乃是治國安民之道,怎地如此留意山川地勢這等軍略兵學?”
喚作景略的年青人惆悵地嘆了一聲,道:“中嶽大哥。亂世之中,只懂治國安民之道卻也不成。當初蜀漢諸葛武侯,孜孜苦學意欲治國安民,不也是不可得,仍需身披箭矢,親上沙場?”
看的出來,這個年青人對諸葛武侯甚為推崇,提到武侯,便忍不住遙思嚮往,默然出神。
年青人姓王名猛,字景略,這人對諸葛武侯十分推崇,歷史上,他的上司兼主子——前秦皇帝苻堅大度地滿足了他這個心願,效仿劉備厚待諸葛之典古,也賜封他為武侯。
王猛原是青州北海人氏,年幼時,他家被徵為編戶向北遷移,王猛隨父母一道來到安陽亭南,在一個編戶屯耕點內落戶。
王猛十六歲時,父母相繼過世,全家只剩他一人,也就沒了管束。他生來不是安份之人,無心農耕;於是編了些簸箕,打著賣簸箕的名義,四處遊歷。有一日到得嵩山,偶遇一位名叫王佐的隱士。
王佐是洛陽望族子弟,家族因戰亂幾乎湮滅,他帶了襁褓中的幼子逃進嵩山,心灰意懶之餘,給幼子改名為嵩,從此在嵩山隱居,再不出世。
王猛與王佐十分投緣,王猛欣慕王佐滿腹文采,求知若渴;此時的王佐正惱恨自己的兒子王嵩愚鈍難訓,學文不成,成天只顧野獸廝打;遇到王猛,感他機靈敏銳,天資聰慧,實為不可多得之好弟子,遂將準備教導兒子的韜略都傳給了王猛。
自此,王猛既不回家,也不賣簸箕了,呆在嵩山之中,隨王佐識字習文。王佐賜他景略一字。過了五年,王佐去世之時,王猛已非當初南下阿蒙,可謂文韜武略無一不精,諸子百家,無一不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王猛不是安份人,王佐過世不久,他就鼓動王佐之子——王嵩王中嶽隨他出山,試試有沒有名揚天下,奪取功名富貴的機會。
首次出山,王猛慘遭敗績,他在鄴城一番遊說,並沒有博得達官貴人的注意和重視,只有時任侍中的徐統看中他的文采,為他在功曹處謀了個書辦的吏員職位。
王猛自然看不上這個職位,悄然遁走。
失意之下,王猛認識到自己聲望不足、缺乏後臺等等不利之處,於是奮發養望。鑑於嵩山遠離朝廷,不利聲名傳播,王猛帶著王嵩轉走華山,以隱士高人自詡,杜撰出‘王佐慧眼識荊、徐統有識人之明’等故事,隨著故事的傳播,故事主人公共同看重的年青人——王猛王景略在關中一帶聲名鵲起。
山居是寂寞的,在華山呆了幾年,年已二十五的王猛聞聽鄴城動盪,天下大變在即,當下頗為心動。所謂時勢造英雄,天下動盪之時,英雄俊彥怎能蟄伏不出?王猛不甘寂寞,意欲來鄴城在碰運氣,遂和王嵩出了華山,臘月二十二這一天,抵到鄴城。
來到鄴城南門的時候,兩人和當初的小耗子一樣傻了眼。他們傻眼不是因為路引,而是因為沒有入城費。
隱士並不是那麼好當的,山居艱難;兩人依靠狩獵、採集,保住肚子不餓已然不易,偶爾打到完整的動物皮毛也是硝幹了趕緊拿去交換食鹽;事實上,山居之時,王猛要麼披掛草葉,要麼赤條條無牽無掛,身上這套破破爛爛的寬袍只有出山或會客才捨得穿。窮困成這般模樣,怎麼可能有入城費?
王嵩抑鬱地抹下臉,埋怨道:“這可如何是好?景略,就算你嫌棄華陰縣丞職位太低,依你在關中的名聲,也可以在長安找個好差事,幹嗎非要跑這來找不自在?”
“中嶽大哥稍安勿躁。”
王猛拉著王嵩,拐到東邊的小道上,解釋道:“大哥有所不知。關中久經戰亂,窮困貧弊,人煙稀少,雖有地利,卻已非王霸之地。除非有英主精耕細作,再有天時,不受滋擾地休養生息數年。否則絕難成事。我們若是到那去,實屬自斷前程。”
“是嗎?這些道理我卻是不懂得。”王嵩懵懂著說了一聲,話語間帶著膺服,道:“景略懂得多,大哥聽你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