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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吧。”石青失意地笑笑,旋即正容道:“毒蠍此來,還有一事要請刺史大人幫忙。”
“哦?何事?”
“毒蠍請大人放還三義連環塢家眷,並借毒蠍兩千石糧秣資用。”石青說著,語氣突地一寒:“毒蠍往後,與大人是敵是友,以此而抉。”
張遇聞言,霍然變色,雙眼一眯,殺機隱露。只是轉眼間,他已神色自若,仰天大笑起來。“哈哈。毒蠍,你好膽識,竟敢威脅張某。你不知道嗎?幾日之後,長陽堡祖家就會與張遇結親。這般時候,你索要三義連環塢家眷意欲何為?”
張遇前來明水寨,主要為和談結親,他不知道,短短的一天兩夜,事情已經大相徑庭。
“長陽堡不會和你結親。和談之事由我作主。”石青冷冷說道,隨後添了一句。“祖鳳是我的女人。你就不用奢望了。”
祖鳳暗啐一聲。臉早已紅了,不自覺地垂下頭。
張遇不認識祖鳳,甚至不知祖鳳是美是醜。結親不過是穩定譙郡的手段。見石青憤憤然,他忍不住大笑:“毒蠍啊毒蠍,你讓我想到一個人,和你一般模樣,把女人當作了寶。哈哈,這等人難成大事,早晚敗在女人手上。”
石青冷然不語。
張遇大笑一陣,似乎暢快許多,傲然道:“毒蠍,張某不會計較一個女人,但你要求過高,恕難辦到。若是無事,張某這就告辭了。”
“你會答應的。”石青盯著張遇,肯定地說著,言語充滿了威脅:“張刺史,毒蠍深陷絕路,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帶兄弟們到穎川、到汝南、在全豫州搶人、搶糧、將大人下轄搶個寸草不留…大人將會看到,徵東軍是如何搶掠的!二是帶著三義連環塢的家眷,遠走他鄉,另謀安身之處,求個平安自在。你讓我選哪一個?”
“毒蠍!”張遇勃然大怒。“你定要與張某為敵?須知,張某多次容忍,只是惜你,可不是怕你。”
“我知道。張刺史怎會怕我?應該是我怕張刺史才對。所以…”石青的語氣謙遜而又誠懇。“我遇到刺史,定然退避三舍。張刺史在譙郡,我到汝南,張刺史往汝南,我去穎川。呵呵。張刺史請看…”
伸手一指渦水岸邊停泊的四艘貨船。石青嘿嘿冷笑:“那是毒蠍的船,有船在手,走汝水、穎水、西淝水、渦水,往來豫州方便的很。毒蠍手下區區三四千兵,打是打不過,難道不會跑麼?張刺史有把握置毒蠍於死地麼?”
張遇瞟了一眼貨船,隨即放聲大笑。“毒蠍,你太小看張某了。張某久經沙場,豈是可以虛言恫嚇的?休要多說,來日你我疆場再見。”
你就硬撐吧。
石青暗自冷笑,淡漠道:“張刺史不願放人。是擔心三義連環塢捲土重來吧?毒蠍實言相告,三義連環塢和毒蠍自此會放棄譙郡。大人也許不信,但毒蠍奉勸大人賭一把,信一次。大人賭贏了,譙郡安,豫州安,大人安。賭輸了,毒蠍帶著許多家眷累贅,行動不便,吃用不便,更易被刺史乘機滅殺。怎麼算來,放了家眷,對大人來說都是好事。大人怎能不賭?呵呵…大人若是不賭,那便是兩敗俱傷之局,我們失去家眷親人,刺史也要為我們這些亡命之徒,日夜操勞了。此非智者所為矣。”
哼!
“沒想到毒蠍還有一張利口。”張遇鬱悶地審視著石青,頗為躊躇。事實上,張遇有苦難言,他的處境並不妙。他的軍主石閔被任命為輔國大將軍,總督中外諸軍事,看似顯赫,其實沒有多少實權。
這是割據時代,軍主、世族、塢堡自稱勢力,外人很難插手;石閔孤兒出身,靠軍功博得高位,沒有氏族門閥支援,沒有師長子弟相助,人單勢孤,怎麼控制各種出身的軍中將領?正因如此,石遵才放心撥擢石閔為輔國大將軍,而不是麻秋、王朗、李農等人。
石閔名列高位,行事反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方面利用職權便利,提攜年青骨幹將領,一方面悄悄擴充悍民軍。擴軍需要老兵的傳幫帶,悍民軍原有老兵實在太少,擴充困難重重。
張遇任豫州刺史,作為禁軍的悍民軍必須回返鄴城;南下的三千五百悍民軍目前只剩兩千七百多,張遇需要補足原有數量,另外還要增加一兩千人,才算對得起自己的軍主。這樣一來,張遇麾下能用人馬頓時減少五六千,只剩萬餘。這麼大的豫州,萬餘人馬濟得什麼事?
石青的威脅正好戳在他的痛腳上。
他不是不想徹底剿殺石青這支人馬;而是不能。對手拚死抵抗,以寨而守,不付出五六千以上的傷亡,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