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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安置!非常之時,新義軍怎能因循守例!
軍帥府一聲令下,民部移駐肥子,在肥子、蛇丘、無鹽、魯縣、騶城等地安置難民。東平國、魯郡,連帶濟北國南部,實質歸入新義軍轄區。
軍帥府也遷到肥子。這個時候,李農的信使上門了。
帶兵進朝為官?
一聽這話石青立刻火了。不說願不願為還有幾個月壽命的石趙賣命,單就眼前的形勢,他和新義軍怎麼離得開泰山。“李總帥怎麼說?他不是允可,求皇上從樂陵倉為我們調撥些冬糧麼?”
來使解釋道:“總帥沒特別交代。只將皇上的意思轉達給石帥。何去何從,由石帥自決。”
石青煩躁地疾走幾步,踱了幾個來回後,霍地上前,緊握信使雙手。聲淚齊下:“大哥。你告訴總帥。一定要從樂陵倉為新義軍調撥些冬糧啊。你告訴總帥。若冬糧有望,石青得以安頓好新義軍家眷,入朝也不是不可。”
難怪總帥說,新義軍比乞活還艱難。果然不假,一軍之帥,為萬石冬糧急成這般模樣?信使看出石青的悽惶,有些同情。臨走時安慰石青:“某定將石帥的意思帶給總帥。無論如何,會請總帥調撥些冬糧。石帥放心,在鄴城,總帥說話還是管用的。”
石青感激得熱淚盈眶,送走信使後,吩咐小耗子。“傳令。三日後,志願兵,義務兵各統帶到蛇丘集結。任何人不得延誤。”
蛇丘位於肥子正南五十里的汶水北岸,屬東平國轄區。由於縣城荒廢的厲害,不適合人居,新義軍沒再重建,保留了汶水碼頭後,在廢墟左近新築了三個屯耕田莊,安頓南下難民。
八月初一清晨。新義軍帥旗插上蛇丘最高處,帥帳扎於大旗之前。這兒是坍塌的北門城樓,約莫三四丈高。石青衣甲齊整,柱槍筆立於廢墟半腰,朝陽鋪灑下來,廢墟、大旗、圓帳、戰士、鋼槍盡皆抹上幾分金黃的色彩。恰成一副冷殺、肅穆的畫面。
八一!今日竟是八一!
想到這個日子,石青格外肅穆。許多年以後,這個日子將會成為一個神聖的日子。不管後來有多少人詬病,不管後來演變的是否讓人失望;一千五百多年後的這一天,一群充滿激情的熱血軍人,為了理想,為了民族,拿起了槍,開始戰鬥…
咚————咚————咚————
戰鼓低沉緩慢,新義軍士卒從地平線上冒出,向他們的帥旗聚攏。
侗圖和子弟騎到了、孫霸營到了、韓彭營到了…
王龕和淮陰降軍也到了。投到新義軍後,王龕部跟在石青身邊,未明確歸屬。這時候的王龕部已失去了精氣神,個個象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與其他新義軍格格不入。正自緬懷激烈的石青皺起了眉頭。
王龕上前,機械地稟報:“稟石帥!王龕及麾下一百五十八人奉令前來,無一人缺員。”
石青頜首,問道:“王將軍北上以後,可有什麼想法?”
王龕有些漫不經心。“王龕沒有其他念想,兄弟們有個安身之處就行;得蒙石帥不棄,收為麾下,眾兄弟感激不盡;若是有令,定不敢辭。”
“嘿嘿。這就是代陂之戰的勇士?不過如此。”石青冷笑兩聲。
王龕雙眼一閃,露出幾分崢嶸,旋即眼皮一搭,又復黯淡,沉默著也不辯解。
“怎麼?不服氣?可憐你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
石青譏嘲道:“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孬種!軟蛋!被主子拋棄了,很委屈是嗎?天生的奴才樣,沒有主子活不下去的東西!”
石青話語如刀,一字字一句句,毫不留情。不僅一幫降將受不了,其他將士也詫異不已。所謂士可殺不可辱,石帥什麼時候這麼刻薄了。
“你!”王龕瞪著赤紅的雙目,渾身顫抖,雙拳緊握,青筋一蹦一蹦。
“我怎麼?哼!你能做的,我反倒說不得?”
石青嗤笑,聲音一抬,忽然咆哮起來:“你們這些狗屁勇士,給我睜開眼睛看看。看看周圍,看看普通的新義軍士卒,看看民部辦事人員,好好看看他們。他們不比你們可憐?他們沒有家,生下來就被拋棄,一生都在流離顛簸…他們的苦向誰抱怨!他們的委屈有誰知道!可他們慫了嗎?他們絕望嗎?你們看看,他們如今在做什麼…他們在儘自己微薄的力量幫助同胞,他們在用自己的手重建家園,他們只有破刀爛槍,仍然拼死掙扎…他們很普通,如草芥一般,可他們從不放棄!看看他們,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勇士羞不羞愧。”
王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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