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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石青也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孫霸。
如果說孫霸還有親人的話,那個人就是石青。得聞孫儉死訊時,正逢戰事,孫霸強制壓抑著,心中的悲傷沒有機會得到宣洩;見到石青,他如同受盡委屈的孩子見到了爹孃,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將內心的悲傷全部爆發出來。
四周諸將的臉隨著孫霸的嚎哭一下子變得陰沉下來。其中有的是因為念及孫儉平時的好處,替孫霸難過,有的是因為石青而厭憎孫霸,石青好不容易才從傷痛中脫身,被孫霸一弄,說不定會再次傷感起來。
事實上,石青沒有顯示出傷感的徵兆。他撇下諸將,沉靜地迎上孫霸。
當孫霸癱軟在石青腳下時,他蹲下身,低聲說道:“文直!勿須悲傷,勿須難過。人生自古孰無死?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戰而死,是屈辱地死。孫叔因為戰鬥而死,因為抗爭而死,死的其所,死的尊嚴。我們應該為他驕傲,我們應該向他那樣,勇敢地面對死亡。也許下一次輪到你,也許下一次輪到我,也許輪到其他的兄弟。但是,只要我們是站著死的,只要我們是在抗爭,是在為我們共同的命運抗爭;即便是死,又有何悲!又有何憾!”
孫霸的聲音低了下來,身子蠕動了一下,石青伸手欲扶,將要捱到孫霸的時候,他又忽地縮了回來。“文直!站起來,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大丈夫寧死不屈,即便親人朋友袍澤都不在了,也要戰鬥到底!抗爭到底!”
第四集 戰火紛飛的歲月 第五十章 聯絡上了
二月初十。西枋城南郊。
低矮的丘陵連綿起伏,新綠的草芽一坡一坡,將太行山東南餘脈鋪得滿滿的。紫色的天星、嫩黃的雛菊散落其間,將枋頭的春意渲染的越發濃烈了。
一大早,一行百十人的隊伍從西枋城出來,沿著彎彎曲曲的陌道逶迤南行,隊伍有騎,有步,還有牛車;其中又有老有少,有文有武,有主有僕,看起來十分駁雜。
這支各色人物混雜的隊伍拖曳著長長的縱隊,行到西枋城南八里外的一座小丘下停住了。
“此間春色喧鬧,實為探春之好去處。就到此為至吧。”隊伍為首的牛車之上,一個骨架高大,雙頰酡紅的老人笑著對手下人吩咐。他的笑容看起來很誇張,只是語氣中殊無半點笑意。
“大將軍是想上去觀賞四周景緻,還是在下面歇息?”隨車的侍者一邊在牛車前安置踏板,一邊請示。他口中的‘大將軍’自然是枋頭氐人首領,大晉賜封的徵北大將軍蒲洪了。
“蒲某就在坡下與軍師將軍相對小酌幾杯就好。”蒲洪說著拾階而下。
侍者稟遵指令,一邊招呼親衛在丘陵下平坦之處鋪設毛氈,擺放酒肉,一邊遣人去請軍師將軍麻秋。
沒多久,麻秋一身儒服,翩翩趕上前,對牛車旁的蒲洪一揖,淳淳說道:“大將軍,酒多傷身,逢此多事之秋,還請稍加節制。否則…”
蒲洪身子一抖,似乎有些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將要傾倒之時,他一伸手扶住車轅,穩住了身子。緩緩吐了口氣,蒲洪道:“軍師將軍放心,蒲雄身子骨剛硬著呢,些許酒食,還支撐的住。”
“哦,如此甚好,倒是麻秋多慮了。大將軍請——”瞥見蒲洪的作態,麻秋暗自一笑,依舊束手相請。
麻秋心裡很明白,蒲洪老了,是在強自支撐著作態;包括這次出來踏春,也是作態;所謂的踏春,其實是他心憂前方戰事,聽說蒲堅今日會從前線返回後,借踏春之名南來迎候,只為了早一刻得知戰事詳情。
隊伍在小丘下駐紮下來,梁安、麻秋陪蒲洪萁坐飲酒,其餘人等散佈在小丘四周‘踏春’,這些人大多知道一些訊息,惶惶地立於小丘左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實在沒有半點踏春的意味。
蒲雄面南背北,萁坐在毛氈上,精神看起來有些恍惚。他呆呆地望著消失在南方丘陵後的陌道盡頭,眼裡直是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好酒!”麻秋仰脖飲幹一盞美酒,砸巴了一下嘴巴,大聲讚歎,隨即又斟了一盞,雙手端起,恭敬地向蒲洪一舉道:“大將軍!請——”
蒲洪哦了一聲,下意識地將酒盞送到唇邊,將要倒進口中之時,他目光一凝,盯住了南方的陌道。
須臾,蒲洪驚呼一聲:“是石頭(蒲堅暱稱),他們回來了…”
心神激盪之下,蒲洪話語中帶著明顯的顫音。這時候,他卻顧不得這些,將酒盞往皮氈上胡亂一墩,蒲洪飛快地站起身,疾步向南迎去。
酒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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