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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子了,他此行不是通報戰況,而是向軍帥府傳達石帥將令的。不過…嘻嘻,姑丈若是聽到石帥將令,前段時間的戰況就沒有必要問了。石帥命令,撤銷肥子軍帥府,另在冀州城組建徵北大將軍府,徵北大將軍下轄四個督帥,一個是後軍督帥,駐紮襄國;一個是西路軍督帥,駐軍中山國;一個是中路軍督帥,駐軍冀州城;一個是東路軍督帥,駐軍南皮……”
王羲之聽到這裡,直感覺口乾舌燥,身子忍不住顫慄起來。這命令說明什麼?說明石趙已亡,轄地盡歸大魏佔領。
“等等…”聲音出口,王羲之才發覺嗓子嘶啞,聲音著實難聽,他使力嚥了口吐沫,便急忙問道:“石帥於冀州組建徵北大將軍府,這就是說,他不打算稱王。難道,他是誠心歸晉,不敢輕易僭越?”
王羲之說罷,雙眼一眨不眨緊張地注視著郗超,只盼著對方能點點頭或者說聲“是”。
郗超促狹地一笑,回道:“石帥雖然不會稱王,卻另外有人稱王。姑丈知道麻秋嗎,他將成為鄴城新主人,並請求大晉賜賞封號。”
“麻秋?!”這個彎拐的太急,王羲之愣怔了好一會也沒能回過意。
“聽說,石帥希望天下能夠一統,因此以王位相讓的條件,換得麻秋同意歸晉的承諾。”郗超解釋了一句,隨即調笑道:“姑丈如今對石帥可有改觀?”
王羲之沒有回答,他抓著煙墨呆站著,腦袋裡一片空白。大晉幾十年來的對手石趙亡了,石青放棄稱王,麻秋成為鄴城新的主人,中原歸晉;四個訊息一個比一個震撼,一個比一個離奇;王羲之恍然如夢,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這些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呆滯了許久,王羲之身子忽然一動,極快地來到書案前,擱下煙墨,抓起一支狼毫,在硯臺裡稍稍一蘸,隨即筆走龍蛇,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
永和七年春三月二十,驚聞石趙覆亡,石青棄尊位如舊履,以使麻秋歸晉,此等異舉,千古未聞。羲之雖不敢信,然亦不敢疑,以至褻瀆,唯書此帖以記之。
寫到最後一筆,王羲之自覺胸中最後一絲鬱悶之氣亦隨之洩出,渾身上下酣暢淋漓之極,他一甩狼毫,大呼道:“痛快!痛快——”
“好!好字——”瞧見書案的帖子,郗超雙眼一亮,連聲呼好。
王羲之這一帖用得是行書,因為胸中鬱悶之氣積壓已久,書寫之時不由自主地噴薄而出,讓這帖行書肆意縱橫,很有些草書的狂放韻味;然則因為對書寫內容的震驚以及不可理解,肆意的情緒不由得有所收斂,有所剋制;這些情緒一一反應在宣紙上,讓這數十個行書看起來酣暢中帶著圓潤,狂放中帶著收斂,看似矛盾,其中所含的意境卻極為深遠。
歷史上,行書乃是由鍾繇的行押體轉化而來,免不了帶著簽名畫押時的隨意;直到永和九年,王羲之與友郊遊,半醉之時寫下《蘭亭序》,無意間去除了行押體的隨意,創出圓潤收斂的筆法,將行書藝術提升到另一個高度。
因為石青的出現,王羲之北上中原,本來可能沒機會再寫出《蘭亭序》,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機緣巧合之下,此時他比《蘭亭序》更早兩年創出了新的行書筆法。
這一帖還有一點奇處,適才曾有一滴墨汁滴到宣紙上,王羲之直接將那滴墨跡當作第一個字‘永’的一點,竟然是絲絲合縫,渾然天成一般。
聽到郗超讚好,王羲之收攏心思,細細打量,不由得自滿地頜首道:“適才沒有細想,只隨心運筆,沒想到這一帖真有不少獨到之處。嗯,若是讓吾重新來過,只怕很難再寫出這幅字了。”
“嘻嘻——姑丈大人,這副帖子就賞給侄兒吧……”郗超說著彎下腰,撅起嘴對著帖子吹了起來,大有吹乾後捲起帶走的意思。
王羲之有點不捨,正準備拒絕,外面軍帥府院子裡忽然響起大聲的喧譁:“快——快通知各位大人,燕國輔國將軍慕容恪親率三萬騎兵,昨晚突襲馬頰河防線,眼下已強渡馬頰河,向樂陵方向去了。歷城戍衛將軍司揚令,青兗進入戒備狀態,各地義務兵即刻集結,趕往歷城會合,準備過河救援樂陵。”
郗超再顧不得吹起,倏地直立而起,眼中光芒閃爍個不停。
第六集 第三十五章 假傳軍令
隨著傳令聲響起,院落越來越是鬧騰,這時候王羲之突然撫掌大讚,連叫慶幸:“燕國大兵壓境,麻秋、石青即便有心反悔此時也不敢。景興,我等速速南下去找殷淵源,在雙方勝負未分之前,商議好對策然後以朝廷之名,出面督促雙方議和;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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