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部分(第3/4 頁)
可他竟然親自衝鋒陷陣,而且是在如此險惡的局勢下。這一刻,悅綰震憾無比,他的視野中,只有那個一手執連鉤戟,一手執雙刃矛的威猛身影。
悅綰猜的不錯,魏軍重鎧鐵騎為首之人正是冉閔,與其他重鎧甲士不一樣,冉閔的坐騎朱龍戰馬沒有披甲,因此更為敏捷、更為迅速、更早一步與具裝騎發生接觸。
五名具裝騎聯袂而來,三騎在左,一騎在右,另一騎連人帶馬從正面向冉閔撞來。
“殺——”
冉閔厲聲高呼。雙刃矛閃電般刺了三次,挑開左邊三騎的長槍,與此同時,右手連鉤戟風車般掄起,逆時針方向旋轉半周,首先砸在右手敵騎腰際……
長戟是穿透性武器,月牙刃並非適合劈砍,可在冉閔手中,連鉤戟卻如神兵利刃,無堅不摧,捱到對手腰際,對方身子立時從中斷為兩截,上半截凌空飛起三五尺,下半截隨著戰馬繼續前衝。這不是利刃劈砍所致,而是如鐵錘斷石被巨大的力量撕扯開的。
一擊砸到右手對手,連鉤戟氣勢依舊,沒有任何的停頓,迅疾砸到當面衝來的具裝騎上。這一擊卻非平掃,而是帶著些許角度,從上至下斜砸下來。具裝騎士舉槍抵擋,槍斷;具裝騎士閃身,試圖避過頭部要害;連鉤戟罔顧,捱上對手左肩,對手肩部坍陷,連鉤戟繼續向下,對手從左肩開始分裂,上半身一分為二,連鉤戟餘勢未消,砸到馬鞍上,有皮鎧護身的戰馬哀鳴一聲,翻身跌倒。
朱龍戰馬前蹄一揚,騰空躍起,躲過前方的障礙。冉閔人在半空,連鉤戟一圈,將一名接近的具裝騎士頭顱砸得連渣都見不到,只剩下光禿禿的脖子。雙刃矛一挑,一名具裝騎士飛起,砸到一個倒黴的袍澤身上。
這一切都在一眨眼的功夫內完成。雙方還沒有發生大面積接觸,冉閔單人匹馬就把大燕具裝騎的衝擊鋒頭砸得粉碎。而這僅僅是開始,隨著魏軍鐵鎧重騎的加入,大燕具裝騎的噩夢才真正到來。
繡花針與大鐵錐全面碰撞的那一刻,鐵錐毫不遲疑地粉碎折斷,繡花針卻氣勢如虹,一往無前。所過之處,似乎爆發出無形的衝擊波,不僅將當面的具裝騎粉碎摧折,甚至連沒有接觸到的具裝騎都受到波及。
也許是受冉閔的影響,這隊重鎧鐵騎的兵刃不是馬槊,而是大戟。使用大戟的風格也與冉閔相通,不是刺削,而是大開大闔地掃砸。一百騎重鎧甲士在冉閔的引領下,在兩千大燕精銳具裝騎中捲起了一股原始的血腥的金屬風暴。
“嘭!嘭!嘭……”
大魏步卒戰陣前不斷地傳出短促急驟的悶響,沒有大呼小叫的喊聲;大戟過處,一個個頭顱轟然爆裂,一具具身體倏然肢解,生命特徵消失之快,讓具裝騎士來不及呼痛。
戰馬依舊在向前衝,戰馬上的悅綰卻已經呆滯了。他不相信眼前所見是真實的,也許這只是一場惡夢;或者他是相信,鮮卑勇士中的勇士、大燕精銳中的精銳具裝騎士能夠力挽狂瀾,憑著數量優勢最終戰勝對手。
可惜的是,結果讓悅綰很失望。
作為盾牌使用的大燕具裝騎無異盡是敢死之士,對他們來說。死亡不過是家常便飯,他們不怕死。可是,當往日的袍澤成了無頭騎士、或者化為一堆肉泥、或者分成上下兩截、或者一分為二從中剖開的時候,他們恐懼了。
這不是對死亡的恐懼,這是卑微之人對血腥地獄、對修羅屠場天然的恐懼。他們不怕死,他們只怕這種死法。
“殺!”
悅綰揚聲嘶吼,爆出有史以來最兇猛的喊殺聲,他要身先士卒鼓舞士氣。但是,他來晚了一點點。當五千親衛騎兵趕上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具裝騎兵的潰逃。
“殺回去!膽敢後退著斬——”悅綰聲嘶力竭。可他的聲音在大魏重鎧鐵騎的喊殺聲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以至於被潰逃的具裝騎士直接忽略過去了。
“殺——”大魏重騎驅趕牛羊一般趕著大燕具裝騎兵衝了過來。
面對瘋狂奔來的具裝騎士,悅綰想起了石琨讚美時說得一個詞語“驅虎吞狼”,隨即他心中一片透亮:敗了,這一仗敗了。魏軍戰陣所有的佈置都是為了配合重鎧鐵騎的突擊,魏軍騎兵藏在陣心,不是為了尋求步卒的掩護,而是為了更快更容易發動追擊……
悅綰哀嘆一聲,撥馬而回。他彷彿看見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潰逃的具裝騎兵衝散親衛騎兵,兩支騎兵衝散聯軍本陣,銜尾追來的魏軍騎兵趁勢追殺,聯軍全面崩潰……
悅綰痛苦地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命運的裁決,等待魏軍追擊的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