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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自石青授意,否則此事難成。他心思清明,倒也明白其中道理,對此早就備下了一番說辭。待慕容恪問罷,遂從容回道:“此事並非出自石帥授意,而是殷刺史主動向燕、魏兩軍表示朝廷拳拳之心。輔國將軍也許不知,鄴城已然歸順朝廷了,如封號職銜這等具體事宜雙方正在商談呢……”
“什麼!”慕容恪驚呼一聲,霍然而起,不敢置信地望著王彬之,失聲追問:“石青歸順朝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議和的話題只能讓慕容恪感到錯愕意外,石青降晉的訊息帶給他的卻是震撼。極度的震撼!石青降晉!他怎麼能降晉?他怎麼會降晉?
慕容恪以前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兵強馬壯,據地千里,石青勢力不比大晉朝廷差多少,怎麼可能甘心歸附大晉。可當不可能成為事實之時,慕容恪感到的不是驚訝好奇,而是恐懼。彷彿整個身心墜進了冰窟,徹骨的寒氣凍得他忍不住心神顫慄。
半年前,慕容恪開始重視石青和他的新義軍,但也僅僅是重視;一個月前,慕容恪將石青視為燕國南下最大的障礙,雖然是最大的障礙,慕容恪還是有信心予以剷除的。在他眼裡,石青從低微的潰兵頭子驟居高位,神奇般的崛起速度背後是混亂、危險和一觸即潰的崩塌。即使將石青認定為勢均力敵的對手後,慕容恪依然有信心戰勝對手,極快地戰勝對手。自古以來,勝利者之所以能成夠勝利,天時地利人和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與燕國相比,石青在這三者上處於絕對的下風。
慕容恪認為,石青崛起奇快最根本的原因在於石趙崩潰,冉魏虛弱,天下混亂,中原無主這等天時的輔助;除此之外,地利、人和石青不佔半分。中原一馬平川,無遮無擋,石青沒有地勢倚仗,深受幷州、幽州、西涼、大晉等諸多對手威脅,四面露風,處處破綻。沒有任何地利可言;同時,石青沒有根基名望,沒有大義名分,依靠武力強行收納了大量人馬和官吏,其中魚龍混雜,不服之人必定在所多有,只需稍有挫敗,就是牆倒眾人推的局面;絕不可能得到人和。
與此相反,燕國入關共享中原混亂之天時,在這一點上不比石青稍遜半分。另外,燕國經過關外十數年經營,內部穩固;此番入關,又高舉朝廷王師義幟,南下以來,心向晉室之民眾無不相應,此為人和。幽州至冀州,地勢從高到低,正是燕軍鐵騎用武之地。此為地勢。
天時地利人和燕軍三者皆有;石青只有天時,沒有地利人和,而天時遠遠比不上地利人和。這就是慕容恪有信心戰勝對手的根本緣由。只是隨著石青降晉,這一切立刻開始逆轉。
一旦石青降晉,揚州、荊州、漢中、西涼等諸多威脅盡皆消除,石青只需專注針對幷州和幽州即刻。對於一心窺視幷州的慕容氏來說,態度暖味的幷州刺史張平不僅是石青的威脅,還是燕國的威脅,在這方面,燕國與石青相比佔不到半點先機。與此同時,石青有了大晉朝廷的名分,和燕國一般可以此安撫將官黎庶,從而取得人和;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威脅大減,內部穩固的石青將會變得極其可怕,因為,無論是下轄疆域或是人丁,石青盡皆數倍於慕容氏啊。
恍惚之中,慕容恪似乎看到一個休養許久,精力回覆的龐然大物正惡狠狠地向他、向薊城、甚至向遼西龍城撲了過來,偏偏他還無力反抗……。
這種可怕的景象讓慕容恪冷汗淋漓,心驚膽戰,與此同時,他心底深處對石青生出深深的驚懼——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竟有如此成熟的政治智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轉眼間就徹底扭轉了劣勢。這樣下去怎麼是好?不行!不能讓石青歸順大晉!
主意拿定,慕容恪向王彬之一揖,懇切地說道:“道生兄。石青是什麼人,慕容恪知之甚清!此人狼子野心,桀驁難訓;斷然不會真心歸降朝廷。所謂歸降,必定是另有所謀,作為朝廷臣子,我等當竭力勸諫,切切不可讓殷刺史中了這賊子奸計,以致讓朝廷蒙羞。”
“輔國將軍勿須多慮。”
王彬之淡淡地回答道“歸順朝廷一事確實是石帥倡議的,為了完成此舉,石帥甘願將鄴城之主拱手讓予麻秋,此等胸襟很是不凡;怎會有什麼狼子野心?”王彬之與王羲之、郗超的關係豈是一面之交的慕容恪能夠相比的,得了王、郗兩人囑託,他自然會為石青說話。
“陰謀!陰謀!”
聽到石青將鄴城之主拱手讓給麻秋,慕容恪忍不住一擂案几,厲聲大呼:“好個石青!麻秋離關中到鄴城,如虎落平陽,龍臥淺灘,以後就是任由你擺佈的傀儡。你怕日後背上叛賊罵名,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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