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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守八座浮橋,多一座都沒法顧及了;就算如此,好多兄弟還是被拖得快受不住了,幸好大晉水軍膽小,不敢上岸夜襲,不然很可能就壞事了。”
“這倒是個問題。”石青收起笑容,擰著眉頭想了一陣後問道:“眼下大晉水軍主要在哪活動?聯絡的上嗎?”
孫霸答道:“聯絡肯定聯絡的上,只是時間沒準。吃了一個大虧後,大晉水軍學乖了,生怕我軍暗中再下什麼絆子,所以不光躲到湖心去了,還不挺地遊弋,以防我軍摸清他們停泊習慣後突施偷襲。”
“張溫部還未趕上來,石某可在此停留三日,等待張溫部到來順便把這件事給了結了。”
石青點了點頭,吩咐道:“文直,你即刻派人進湖聯絡大晉水軍,告訴王頤之,民軍後續人馬已然渡過淮河,廣陵城指日可下,揚州歸屬石某下轄再無可疑之處,請他看清大勢不要再冥頑不靈希圖僥倖,儘早上岸來見石某。石某允諾,大晉水軍士卒家在江東者,不願歸降者,上岸之後民軍不予為難禮送其迴轉江東;家在揚州者,願意歸降者,民軍歡迎備至,必定當做自己人放心任用。”
“是。末將這就差人乘船去湖裡尋找大晉水軍。”
孫霸應了一聲,步子動了一動卻又轉過身來,疑惑地問道:“大將軍是不是太過優待了?若以末將的,先以勸降禮送的名義將他們誑上岸,願降的裹入軍中,不願降的乾脆一刀殺了豈不省事?”
石青眼光一冷,想呵斥孫霸一通,只是嘴巴張開後,發出的卻是一聲無奈地嘆息。“唉——文直,在你眼中除了敵我之外,也許再無其他區分。我卻不一樣,不僅有敵我之分,還有華夷之別。晉人、江東人和我們一樣,都是華夏後裔,都是漢人啊。為了將羌、氐、匈奴容納下來,我不惜絞盡腦汁,弄出抬籍、定居、部落撤解這些事,又為什麼不能容忍優待自己的族人呢?”
“可是……。無論怎樣,晉人都是我軍的敵人啊。”孫霸更加疑惑了。認識石青以來,他眼中的毒蠍對敵人從不留情,怎麼對上大晉就開始優柔了呢?
石青凝重地說道:“文直,你要記住一件事。用心記好了——江東晉人只是我們暫時的對手,不是死敵!中原人和江東人是一大家子裡的兄弟,現在爭得是誰當這個家,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殺。爭執結果出來後,一大家人團聚了,還要在一起過日子的。若是因為拼鬥的太狠,給彼此心口留下難以癒合的創傷,那將是我們一大家子人共同的悲哀。你要切切謹記,對陣廝殺不可避免死傷,但不要亂殺無辜,不要趕盡殺絕,得繞人處且饒人。”
孫霸越發詫異了,他有些不服,不過瞥了眼石青的臉色後,還是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然後下去安排人手入湖。
天騎營浮橋駐地距離廣陵不到兩百里,信使行船走馬趕得快的話,一天就能跑個來回。石青剛剛在浮橋營寨住下,第二天一早,受廣陵督帥周成所託的郗超就趕到了,專程來向石青稟報軍情。
郗超告訴石青,民軍在廣陵城和揚州軍形成了僵持,唯一取得的進展是,民軍水軍在三江營一帶橫行無忌,讓對面的京口、建康等地非常恐慌,時刻都在擔心民軍會殺過長江,建康為此遣使星夜趕赴宛城,請桓溫和荊州軍回師救援,可算是達到了石青攻其腹心、牽制荊州軍的目的。
周成和王浹會合後,兩萬人馬分駐廣陵城北、城西,沒有理會城東、城南兩個方向。城東、南兩面臨水,有蘇忘的水軍在三江營一帶遊弋,即使民軍陸路人馬放任不管,揚州軍也不可能蒐集到渡江撤走的船隻,相反,民軍對從廣陵城裡偷偷溜出來的信使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予以放行,任其回建康求救,以增加大晉朝廷的恐慌氣氛。
事實上,廣陵城內差不多有三萬晉軍,數量比民軍多出五成,褚衰、殷浩若是再組織一批城內青壯為後援,出城與民軍放手一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偏偏兩人連帶一大幫文武將官沒有一個敢伸頭求戰的,盡皆龜縮在城內不露頭,打定了堅守廣陵以待民軍糧儘自退的好主意。
近些年來,除了大晉內部偶爾的動亂有所損傷外,廣陵城就像世外桃源一樣,沒有經受到戰火的洗滌,城內民眾富庶殷實,足夠供給揚州軍吃用半年以上,褚衰、殷浩確實有堅守的本錢。
相反,民軍外在的氣勢很盛,內裡卻頗為尷尬。攻城不僅沒有足夠的攻城器具,而且兩萬人馬想攻破三萬士卒和至少兩三萬後續青壯守護的堅城幾乎不可能。所以,周成聽從郗超的建議,乾脆放棄攻城,在王浹的引薦下,做起了結交當地士人豪雄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