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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想起閨房裡繡了拆,拆了繡的那一幅,情緒有些回落,“我娘手可巧了,我一點都不像她。”
沈崇掃過那繡工精巧的布袋,想起了那位平陽王夫人,後又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掩過一絲厭惡隱為淡漠,只淡淡應了聲嗯彷彿算作回應。
姜淮等了半天等到個嗯,抬頭就看到沈崇闔眼疲倦倚著樹幹,有些心疼又有些憋悶,嘴唇嚅動了下,到底是沒忍住,“夫子可是也嫌我聒噪了。”一個也字,多少帶了幾分在意。
她能吃,還能打,還沒有半點女兒家的柔俏,每每那些世家貴婦和小姐聚在一塊的時候總少不了拿她私底下做談資,還有暗地裡取笑她將來無人敢娶。再大大咧咧那些陰陽怪調的聽多了還是會往心裡去
“我爹書房有一幅我孃的畫像,每每我闖禍我爹就把我拎到畫像前,一句話也不說就讓我對著畫像,我娘笑得好溫柔,可是她一走,我爹就失了魂的扔下我們姐弟倆遠走邊關了”
那時,父親剛剛升任京官,尚未被封為平陽王,而蘇太傅家那位名動京城的嫡小姐嫁給一介莽夫出身的姜平,引了不少憤懣不平的。京城世家圈子本就排外,倒不至於真的為難過不去,只是小孩間打鬧就沒那麼多遮障了。
“幼時少羨體弱,是從孃胎裡帶的,大伯孃說是叫我給搶的,小的時候三天兩頭就病,一直補著藥。有一回國公府設宴祖母帶著我和少羨去,和年歲相仿的在一塊玩兒,可有個總針對少羨的,嫌他身上的藥味兒難聞,後來我們就吵了起來他伸手推少羨的時候被我推開了,結果他擦破了點皮哭著罵著短命鬼就跑去告狀。”
“當時國公夫人出面道是小孩兒玩鬧平息了,可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是我蠻不講理,性子頑劣。”姜淮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沈崇說這個,可話起了頭便停不下來。林中夜風穿過,她抱著膝蓋坐著覺得有些冷,正正對上一雙不知何時睜開的眸子,微微怔住。
沈崇慣是一幅無波無瀾的面孔,眸子裡彷彿藏了一潭深水;姜淮卻是微微縮了下身子,嘴角重新揚起了笑,“夫子該是同情那人,等宴席結束後我就把他堵了後院揍了一頓,索性坐實打人這一說。”後來,便是一戰成名,愈戰愈勇了。
那一抹笑當真是又靈俏又讓人沒轍,沈崇瞥見她打了幾個噴嚏後愈發蜷緊了身子,便解了身上外衫遞給她,“林間夜深露重,也不知救兵何時到,穿上罷。”
姜淮接過,衣衫上還殘有餘溫,“夫子”
沈崇望進一雙溼漉眸子,像極了幼鹿,映了星光灼灼,他隨後便轉開了目光,“已經連累你在此處,若是受寒,只怕你四哥輕饒不了我。”
姜淮被一噎,那一點激盪的歡欣又沉了下去,差點忘了自家四哥的關係不過好在姜淮已經有所習慣,抖開沈崇的衣服披上後暗暗舔了下乾澀唇角,“夫、夫子,抱、抱著能暖和點的。”
“我不冷。”
“哦。”姜淮訕訕裹緊了衣服,臉上還有點燒。
林中只餘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姜淮看了眼安然養神的沈崇,回想起這一整日的驚心動魄,又慶幸萬分,就這麼凝著他俊美無懈的側顏彷彿能看到天荒地老似的,卻不防在身子和精神都鬆懈了之後,睏意席捲而來。
沈崇闔著眼也能感受到那灼熱目光,直到那感覺消失方是驀然睜了眼,便瞧見被青衫籠住的纖瘦身影,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一下一下晃了腦袋,身子亦是慢慢歪斜了過來。
在她快磕到地上去時身體先一步反應地伸手虛託了一下,卻不想她就著他的手躺在了他屈起的腿上,已然睡去。
“”
沈崇何曾與女子這般親近過,腿上宛若壓了千斤重,竟是生了一絲難得可見的無措,偏正主睡熟沒看到。
他垂眸,落入的睡顏毫無防備,當年的蘇氏是何等風姿,這眼前初初長成的少便能窺見多少,將來只怕更甚。然腦海裡隨之浮現的是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謾罵與詆譭,源於父親的風流多情,源於女人的嫉妒憎恨,大概是從那時起她就已經瘋了罷
“夫子憋怕”睡夢中的少女含糊囈語,伴著桀桀怪笑,將陷入晦澀過往中的人喚回了思緒。
沈崇的目光復又落在她臉上,彷彿從那冗長回憶裡掙了出來,耳畔回想起摯友再三的叮囑,卻也不知這般千嬌百寵長大的竟還有這內情。他凝著那張稚氣未脫的面龐,記起姜少颺前不久才說起生辰禮,也不過十二三還是個孩子啊。
那些話又如何作的真。
“阿妧!”一聲疾呼驟然喝斷,馬蹄聲聲急湧而來,霎時打破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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