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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與咕咕對視了半晌,後者把青棗往左搖了一下,又往右搖了一下,發現姜淮追隨的視線後船鬆開了小爪子,不情願地推了一把,那青棗就骨碌滾到了姜淮的掌根,瞅著意思倒好像是讓給她吃了似的。
“噗嗤。”姜淮瞅著它腆著滾圓肚子還一副有點不捨的樣子徹底樂了,都說山野間有靈,她就覺得咕咕通人性,把那烏泱泱的不快給攪散了。
“唉,國子監的都是些酸腐八股,明明是我比較慘好吧”姜淮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建築群,耷拉下腦袋,“但願四哥託靠的朋友靠譜點。”
畢竟四哥這個人很不靠譜
馬車終於在石牌前停了下來,再不情願也不得不下馬車的姜淮慢騰騰地撩了簾子,卻先觸到了一絲清涼雨意,不知何時天空竟飄起了雨絲。
姜淮倍感淒涼,心道爹是推自個進火坑,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怎麼難熬,卻在不經意的一眼中瞧見了從遠處撐傘信步而來的人。
那人身量頎長,一襲藍衫淡若風月;衣袂輕揚間;恍若從水墨畫卷中走出的雲上謫仙。
姜淮無意識地屏住呼吸,饒是她搜刮遍肚子裡的墨水都尋不到確切的詞來形容,只定定瞧看著那人的方向,就好像天地間都失了色,唯有眼前這般鮮明存在,盛不下其他。
“王爺,長樂郡主。”沈崇淡聲問候,謙和之中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疏離。
平陽王頷首致意的功夫,便看見之前宛若烏龜爬似的姜淮一下就到了跟前,端著嬌矜模樣。“”
“爹,這位是”姜淮正好與沈崇對視上,竟是生了一絲莫名的磕巴緊張,心跳聲如雷鼓譟耳膜,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帶著新奇的,悸動的,忍不住想要靠近。
“這是大理寺卿沈大人家的公子沈崇,上屆春闈的狀元才子,因容貌出眾被聖上點了探花。”平陽王對有才學之人一向是欣賞敬重,笑呵呵的還不忘數落了一句,“你只曉得玩樂,當是沒見過的。”
姜淮不由回想起幼時曾見探花郎遊歷洛陽,花枝花飛的情景,替換沈崇,竟是不由呆怔。這是四哥口中那個低調寡言,容貌略遜於他的沈崇!
她四哥是瘋了麼!
“王爺謬讚。”沈崇謙和,與氣場十足的平陽王站在一道亦是未輸穩重。“總是聽平昭說起長樂郡主,聰慧伶俐,幼時便能出口成章。”
平昭是姜四哥的字,姜淮聽著沈崇的話飛起一抹小雀躍,暗忖著回去再給四哥送兩壺秋露白!
平陽王卻是不給留面兒地戳穿道:“嗐,什麼出口成章啊,都是些歪調子的打油詩,打小就皮得很”
“”
一個是談女兒便能說上三天三夜的女兒奴,一個則是謙虛有禮會說話的後輩,兩人霎時聊得火熱,被擠到後面只能瞧個背影的姜淮,“”
“我記得有一回,那還是阿妧很小的時候,身上出了疹子,虞家那小子騙她說是不治之症,你猜後來”
眼見她爹要把最後那點老底都揭了,姜淮往前一橫攔在了她爹面前盈盈一笑,“爹,雨天路滑,慢、走、不、送。”
平陽王:“”
這種淡淡的被女兒嫌棄的感覺
第3章 四哥
不管平陽王情願不情願,宮裡一個急召他也不得不離開,臨了正想張口囑託沈崇照顧,就瞟見了旁邊壓根沒管他去留的寶貝疙瘩那小眼神直勾勾的,最後頗不是滋味地叮囑她早些回府。
姜淮手裡接了沈崇遞過來的傘,傘柄上上面還留有他手掌心的餘溫,她傻傻握著含糊應了兩聲,可心思完全不在了。
反倒是沈崇恭敬辭別,得了平陽王一記複雜嘆息與飛快離開的背影。“”同樣在見識了傳聞中人物的沈崇心中微起波瀾,他原本並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但平陽王那個你猜一直迴盪耳畔,吊了幾分難受。
綿綿的針雨斜飛;沾溼墨髮。年輕的男子望著少女的方向微有失神,離得近了,那五官更顯得清晰而無可挑剔,水汽沾染,於是那眉,那眼,那鼻,那唇,似是都模糊了輪廓,只餘下平靜眸中的純粹顏色透過肌膚珠玉般散落的微光,一分一分,纖毫畢現。
姜淮被這般注視著,心跳愈快,“沈、沈公子把傘給我,那你——”姜淮說到底還是那個爽快性子,想也未想就踮起腳替他也遮擋上。
幾乎是同時,沈崇就退後了一步,眸中劃過一瞬防備,“不必,這傘就留予郡主。”
“五娘”玉竹急忙往四下巡視一圈,輕輕喚了一聲意在提醒儀態。
姜淮後知後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