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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長命鎖如何落到蘇氏手中?”
姬焰拱手稟道,“早年那長命鎖為昭國姑姑身邊刁奴當出; 為一客商買去; 輾轉帶到北地; 落入賊首孫沛恩之手; 贈給了其私生子孫保兒。後來孫氏落敗,孫保兒手中的長命鎖流出; 輾轉流離; 為蘇氏偶然所見購回; 得知此鎖與昭國姑姑的淵源; 方花費了大筆時間物力,安排了此事。”
姬澤低低冷笑,“朕雖素來怕丟份子不喜與婦孺計較,但他們既動了不該動的人; 免不了該付出代價。”
吩咐道,“繼續盯著顧家,瞧瞧他們可有旁的動作。”
七月十日,真假郡主案數日之後第二次開堂。
眾說紛紜。目光不免集中在顧婉娘提供的呈堂重要物證——神宗皇帝御賜金鎖的真假之上。
銀樓數位老手仔細檢視,證實這名長命鎖確然是江千重的手藝,道,“家師雖然已經過世,對自己經手的物品都是有烙印的。小人等都可鑑別,這塊長命鎖確實是出自家師手藝。”殿中監也命人檢視了長命鎖,“此鎖出自御府,卻為先帝賞賜舊物。”
一時之間,眾人譁然,議論紛紛。當年,小郡主走失之時身上佩戴著這枚紫金長命鎖。如今,這枚真正的長命鎖由顧婉娘奉上,莫非,這位顧婉娘當真金枝玉葉?
周令德難以置信,“這不合常理。當年顧家上下僕役證明,郡主少時確然身邊佩戴過一枚長命鎖,只是被惡僕當去。梁阿監曾命人繪長命鎖圖樣給郡主指認,郡主確實指認明確。”
顧婉娘冷笑,“我不知道昭國郡主為什麼說的出這枚鎖的模樣。這般重要物證不過口述,比諸民女手中確確實實的證物,難道更為可信不成?”
一番話登時噎的周令德說不出話來。
白城一拍驚堂木喝道,“肅靜。”
心中卻一籌莫展。案子到了此處,登時進入僵局。若無法引入新的人證物證,竟是不能再審下去。
幕僚上前獻策,“昭國郡主乃是原韓國公和丹陽公主之女,丹陽公主雖然去世,故韓國公卻還在生,僅是貶為庶民而已。做父親的總該知道誰才是自己的女兒,不若宣那顧鳴上堂一問。”
白城聞言精神一震,深許此言有理,便從籤筒中抽出一根令籤來,命人前往晉昌坊傳喚顧鳴。
顧鳴一身玄衣沉默登上公堂,拱手道,“草民顧鳴拜見大理寺官。”
白城因著顧鳴乃是韓國康公顧伉子嗣,昭國郡主生父,曾經在對抗吐蕃戰役中立下戰功,白城對其有著一些尊重,聲音和氣, “顧郎君,今日大理寺審理真假郡主案,案情不能廓清,因你乃郡主生父,請你前來分辨。”
顧鳴恭敬拱手,“白寺正請問。”
白城開口道,“如今這位顧娘子持狀上告大理寺,聲稱自己方是真正的郡主。郎君乃是郡主的生父,想來對誰是你的女兒定然清楚。請問郎君,真正的郡主究竟是哪一位?”
顧婉娘望著顧鳴,目光中閃過緊張之色。
顧鳴立在堂上,面色默默無聞。
丹陽公主,顧令月、蘇妍、顧嘉辰、顧嘉禮蒼白的臉龐先後在自己腦海中飄閃而過,許久之後,方才開口,“我不知道。”
堂下百姓“譁”的一聲熱鬧起來。
“不知道?”
“自個的親生女兒,這先韓國公居然說不知道。”
……
白城眸光之中閃過一絲愕然之色,“你是郡主生父,怎麼會不知道。”
顧鳴心中痛楚,但剛剛開口之間,已經做了抉擇,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維護蘇妍母子,開了口之後,之後的言語就順暢起來,“我的女兒三歲時在延州走失,待到回到長安的時候已經十歲。中間七年未見,七年時光,小孩子身上發生的變化太大,只是妻子丹陽公主已然認下郡主是我二人女兒,我自然便信了公主,對郡主的身份毫無疑問。近日聽聞這顧氏女入大理寺狀告之事,大為驚訝,仔細回想當初三歲前女兒模樣,與如今郡主及堂前這位小娘子對照,竟是不能確認。”
他眸光一紅,“我愧為人父,致使親女三娘丟失多年。如今知女身份未定,夜裡思及,著實輾轉難眠。大理寺明察秋毫,還請早日判公此案,也讓我心中明白。”
……
一時之間,堂下百姓聞言心中莫名。論來,七年時間卻是很長,顧公爺不能確認自己女兒是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事到如今,竟連親父顧鳴都無法確認究竟誰方是自己的女兒,這真郡主究竟是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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