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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處罰了衛家人。只是唐風順的性命再也無法挽回。唐風順雖然迂腐誤聽人言,到底出於一片忠心體國,罪不至死。今上在位,這還是第一位杖責至死的臣子。此事一發,聖人英名便算留下汙筆了。”
張槀心中一哂,這風疾,確然是姬氏皇族一道浩劫。
問詢御醫馮轍,“聖人風疾到底如何?”
馮轍露出一絲苦笑,拱手道,“聖人年紀最輕,風疾發作卻酷烈,前些日子雖有一些好轉,如今卻不知怎的又嚴重起來。風疾發作情緒更易波動,若遇衝撞,情緒比平常更容易暴虐。”
眾臣相顧一時無語。過的片刻,柳忱問道,“聖人這風疾可能調養?”
馮轍道,“風疾一旦發作,幾乎不可能全部治癒。保養一則飲食清淡,二則鍛鍊身體,休養生息,三則情緒平和。聖人近兩年來也盡力調養自己。風疾發作頻度比較從前已然有了好轉。”
柳忱聞言深深的皺起眉頭。“如此,我等知道了,你下去吧。”
“幾位相公,”崔夜來入內,恭敬道,“聖人召相公們相見。”
甘露殿中,姬澤已經梳洗過,換了一玄色常服。神氣清爽,只是面色有些微微發白,提起唐風順之事,“朕這件事,確然是做過了!”
主辱臣死,主憂臣過。
張皋上前一步,道,“此事唐風順也有過錯。聖人厚加撫卹,是您的慈心,不計較他的過錯。”
姬澤淡淡一笑,“張卿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只是唐風順罪不至死。著人厚葬了,命人厚厚撫卹他的家人。”
“聖人恩重。”賀瑛笑道,“唐家之人若是知道,定也會感念聖人恩德。”
唐氏家眷一身素衣,在門前空地上跪下聆聽聖上旨意,聽聞姬澤厚賞,面上閃過悽然之色,“多謝聖人厚恩。”
“聖人怒唐風順之過,然對唐風順忠心亦有嘉許之意,命奴婢前來傳旨意。”
年輕的唐姓少年風中身形單薄,聞言叩頭,口齒清楚道,“雷霆雨露,俱屬君恩。草民心懷感恩,必將時刻牢記聖人教誨,時時自省。日後報效皇恩,為聖人小名。”
崔夜來瞧著面前年少的唐家幼子,這位少年天賦出眾,有今日這份淵源在,說不得日後頗有出息,道,“唐小郎君,稟性聰慧,有此心志日後說不得是個有造化的。奴婢盼著宮中再見的一日。”
大周文明昌盛,長安日夜星辰飛速行走。
兩儀門外巖面清潔,當日在此地杖斃的御史唐風順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浪花,同僚為他感嘆片刻。卻如同一滴恆久的血滴,生生的映刻在家人心中,歷久不忘。
貞平六年十二月二十,新羅使臣高孝予再次前往禮部遞交國書。
似往日,新羅使臣遞交的求見皇帝的摺子在中書省就會被翰林扣下,根本不會被遞送到姬澤面前批閱。
這一日,禮部官員卻傳下話來,命宣新羅使臣於三日後晉見君王。
作者有話要說: 出差中,我是勤勞的存稿箱!
第五十九章
甘露殿金碧輝煌,一片寂靜; 滿殿宮人噤若寒蟬; 不敢發出一聲聲響。
姬澤靜目躺在殿中; 不發一語。
雖則新羅使臣被禮部晾在了國賓館,但實際上,高崔二人踏入長安以來; 新羅國事姬澤便已經詳細知曉。論來; 新羅是大周屬國,國內繼承統序發生錯亂; 求助於上國。清本正源本是大周該當做的事情,只是若是輕易援手,未免讓新羅看輕; 少承了□□上國的威嚴和恩德。因此姬澤本意; 是將新羅使臣晾在旁邊一陣子; 再加以施恩; 方可令新羅及道成太子感激涕零,感念上國之恩。
只是沒曾想到; 那新羅使臣逗留長安期間; 竟與昭國郡主顧令月處出了這樣一段奇緣。
金絲躺椅寬大; 姬澤閉目躺在椅中白虎墊袱之上; 念及此事,忽的冷笑一聲。
侍立在一旁的高無祿聞聲驚的一抖,面色雪白。
姬澤取下施在自己額頭的巾帕,吩咐道; “傳命,命新羅使臣高孝予明日入宮晉見。”睜開眼睛,鳳眸露出凌厲至極的顏色,
“朕倒要看看,”聲音冰寒,
“這個高孝予是怎麼樣的一方人物?”
國賓館中,館丁收到上官指命,掩飾住心中訝然之意。前往新羅使臣居住驛館,笑容可掬賀道,“兩位使君,大喜了!”
新羅使團兩位使臣聞言愕然,“多謝兄臺,”高孝予拱手恭敬問道,“不知我等喜從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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