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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皇帝跪下,“聖人。”
“臣尚有一事,不知是否該稟報您。一時不敢決斷。”
姬澤聽聞蔡小昭此語,不由一奇,“哦?何事?”
“事關宜春郡主下落。”
姬澤手中正持起一份奏摺,陡然聞聽蔡小昭口中吐出的那個熟悉的名字,心中登時一跳,握著的奏摺登時攢住,
“宜春郡主如今在何處?”
“清河郡。”
姬澤慢慢念道,“清河。”聲音懷著一股奇異釋然之情。
他心中頗為重視宜春郡主顧令月,自顧令月流落在外失蹤之後,日日思念擔憂,如今聽聞她的下落,不由之間悲喜交集。耳中聽著蔡小昭娓娓聲音,
“……郡主下落難尋。微臣想著,尋著郡主身邊下人的方向說不得觸類旁通,間接尋到郡主的下落。此前命人在北地各地打聽類似訊息,日前得了清河得了訊息。追蹤過去,抽絲剝繭,似乎查詢到郡主的下落。”
抬頭望著姬澤不辨喜怒的容顏,朗聲稟道,“此事乃是微臣初步偵查猜測,不過有三四分準頭。按說本該命人仔細查探,待到確認了郡主身份方稟報給聖人。只是”,
略微停頓,“如今偽燕新帝登基,正於北地之中大索李狍兒。郡主流落在外,若當真在清河,又不幸正遭了索補,被叛軍尋到下落,臣便萬死難贖了。思及此方提前稟報到聖人這兒。”
語畢,深深的伏拜下去,“若微臣行事有錯,還請聖人降罪,微臣心甘情願領罰。”
姬澤揚眉道,“蔡卿費了心力方找尋到郡主下落,朕記你的功尚來不及,如何會記過。”
思及記憶裡鮮妍清麗的佳人,不禁心旌動盪,只覺偌大的弘陽殿坐臥難寧,驀的起身揚聲吩咐,“傳朕之命,令集三千神策軍,從朕之命急往清河郡。”
神策軍接到聖命之後頃刻在宮門外集結,迎著皇帝出宮,一路護持聖駕,向清河郡方向急行軍而去。
朝中臣子宰相羅元崇及盧國公程伯獻等人正奉聖命極力運轉,籌備軍力糧草,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大戰。陡然間聽聞皇帝率軍離開東都洛陽的訊息,登時面色大變。
大周國君身系天下安危。輕出都城犯險,若在外出了三長兩短,不說大周如今利好局勢頃刻間付諸流水,便是國本都將要動搖。干係重大無人能負。羅元崇聽聞訊息,登時飛奔上馬,一路疾馳想要追到皇帝行蹤阻攔。
一路疾行追到洛陽城門處時。卻只能頹然勒馬,見城門空曠,門外大道之上煙塵飛揚——皇帝已是領著三千神策軍去的遠了。
時光娥爾,如同白河潺潺流過,一晃三日時光過去。
這三日裡,桓衍和硯秋收拾了一些行李。
午後陽光低垂,顧令月在屋中小憩,閒來夢見周宮少年一些舊事:
“哀家的小外孫女兒,”太皇太后馮氏眉眼皺紋密佈,唇角含笑,“日後定能過的好好的!”
母親丹陽公主目光溫柔望著自己,“阿顧,阿孃的心肝啊!”
往事如同浮光掠影,富貴溫暖,浮浮沉沉,
顧令月猛然從夢中驚醒,見一輪圓日掛在西窗之上,射進暈紅光芒。衣裳被一層汗水浸潤,微有黏膩之感。
她輕輕吁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擦拭額頭汗意。
“娘子,”侍女硯秋聽見了裡間的動靜,打起簾子進來探看,“您沒事吧?”
“沒事。”顧令月答道。
“我想去看看白河。”
硯秋微微蹙起眉頭,“如今天氣涼,若是受了涼就不好了。畢竟這兒如今還是……”
“好了!”顧令月淺淺微笑,瞧著侍女,聲音溫柔而堅持,“咱們這麼些日子都過來了,哪裡可能最後的一日,犯了這麼倒黴?”
望著窗外漠漠的天色,神色中露出一絲悵惘之意,“我在白河莊待了這麼長的日子,竟都沒有好好的看過白河。今日一別,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回來看看了。”
硯秋瞧著少女,一股憐惜之意泛上心頭。
這個少女命途太過多舛,本應該是待在長安十丈富貴軟紅之中,享受安樂幸福的生活,卻不幸遭遇了太多不幸。
這樣一想,便不忍心拒絕顧令月的要求,屈膝笑道,“既如此,我服侍娘子過去!”
天地間的暮色渲染山河,色澤紅豔,帶著淡淡的悲壯之意。
姬澤率神策軍一路策馬疾行,不過小半日時光,便趕到清河郡。
“聖人,”蔡小昭勒馬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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